白露的目光扫过那满匣的银票,没说话
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。
赵冰语的心提了起来,她看着白露平静得有些过分的侧脸,沉声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五十万两,是你亲口开的价。”
“我是开了价。”
白露放下茶盏,发出嗒的一声轻响,她终于正眼看向赵冰语,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,“但我同样也说了,我不要现银。”
“你!”
赵冰语的脸色一白,压抑着怒气,“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,足以让你在京都做任何事!你为何非要盯着我的商路不放?”
“因为商路会下蛋,而银票不会。”
白露的回答直白得近乎残忍,“一条能从西域直通大武的秘密商路,一年带来的利润,何止五十万两?赵夫人,这笔账,你会算,我也会。”
赵冰语的呼吸一窒,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。
“商路。。。。。。对我至关重要,不能给你。”
她艰难地说道。她还打算留着给儿子闺女呢,怎么可能给白露!
“哦?”
白露挑了挑眉,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交叠放在书案上,“有多重要?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?”
又是这句话!
赵冰语的眼眶微微泛红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:“真儿的命自然重要!”
“但商路是我。。。。。。是我们家的根基!是无数人十几年的心血!我不能就这么交出去!”
“赵夫人,你在说笑吗?”
“你的根基,跟我有什么关系?!”
“收起你的银票。”
白露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我的条件,不会变。要么,拿出我想要的;要么,带着你的钱,和你的儿子,滚出我的视线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看着赵冰语眼中闪过的痛苦与挣扎。
“顺便提醒你一句,白如真的时间。。。。。。不多了。”
“他体内的生机每天都在流逝,就算是我,拖得久了,也未必有回天之力。”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你怎能如此狠心!他也是你的亲弟弟!”
赵冰语终于崩溃了,声音里带上了哭腔。
“狠心?”
白露笑了,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,“我若真狠得下心,就不会在这里跟你废话,而是直接让西公子把你们扔出京都,任由你们自生自灭。”
“是你,是你们,先放弃了我们之间的亲情。。。。。。那个时候我们也断了亲。”
“既然是交易,”
白露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,“那就少谈感情,只论筹码。”
她说完,不再看赵冰语一眼,转身走回书案后。
“牡丹,送客。”
“是。”
牡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对着赵冰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赵冰语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桌上那整整一匣子,在别人眼中是泼天富贵、在她女儿眼中却不值一提的银票,又看了看那个连背影都写满了冷漠与决绝的女儿。
赵冰语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安国侯府。
银票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,白露的态度坚决得如同万年寒冰,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转圜的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