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到了白露的三个哥哥。
可转念一想,白初尧、白烈昭、白清泽那三兄弟,一向只听白露的,找他们无异于自取其辱。
思来想去,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选——白岩松。
那个被她抛弃在京城,与她早已决裂的原配丈夫。
虽然他们夫妻情分已尽,与子女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,但他毕竟是白露的亲生父亲。
父女之间,哪有隔夜的仇?
或许,他的一句话,比自己说一百句都管用。
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赵冰语备了薄礼,辗转来到了白岩松如今居住的宅邸。
白岩松被贬斥后,早已不复当年尚书大人的风光。
当门房通报说故人赵氏来访时,正在书房练字的白岩松手一抖,一滴浓墨便污了整张宣纸。
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到前厅的。
当看到那个站在厅中,身姿依旧绰约,容颜虽添了岁月痕迹却更显风韵的女人时,白岩松的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“冰语。。。。。。你。。。。。。你回来了?”
他的声音嘶哑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这十几年来,他恨过,怨过,也骂过她无数次。
可当真人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时,所有的恨与怨仿佛都被岁月冲刷干净。
只剩下那份深深刻在骨子里的、最初的悸动。
赵冰语也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反应。
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,此刻竟有些说不出口。
她勉强笑了笑,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歉疚与温柔:“岩松,多年不见,你还好吗?”
这一声岩松,让白岩松彻底卸下了所有防备。
他激动地请她入座,亲手为她烹茶,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。
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,喋喋不休地讲着这些年的事。
讲他如何被政敌攻讦,如何被皇帝厌弃,又如何与那几个不孝子闹得不可开交。
言语间,满是对过往的追忆和对现状的愤懑。
赵冰语耐着性子,静静地听着。
两人从午后一直聊到日暮时分。
看着白岩松眼中重燃的光彩,赵冰语知道,时机到了。
她幽幽一叹,状似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。
“岩松,其实我这次回来,是有一件万分火急的事要求你。”
她将自己西域的儿子突染恶疾,唯有白露能救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,只是隐去了皇帝那边的遭遇。
白岩松听完,眉头紧锁:“这个逆女!
竟如此不念亲情!”
“你放心,冰语,我好歹是她父亲,我去说她!
让她即刻去救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