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又改口:“我如今把姜女掠走,他保不准能活得更久。”
潘岳瞧他是醉得不轻,都替人算起命了。
“照你的意思,那姜女克夫?”
萧元度摇头,哂笑。
她许是不克夫,但她为了与人淫奔,会毒杀亲夫。
潘岳见他又不说话了,踢了踢他:“甭管克不克,你总是把人抢来了,天子也赐了婚。抢到手又让人空闺独守,一个人跑我这喝闷酒,算怎么回事?”
萧元度整个往后一躺,伸手指了指外面,示意他也滚出去。
“你——”
潘岳也懒得理他这些破事,命仆人抱来锦衾予他盖上,自去前头玩乐去了。
萧元度闭着眼,头昏沉,心思却清明。
潘岳这人虽只知游乐,却也有敏锐之处。
他说自己从京陵回来就像变了个人,其实并没有说错。
萧元度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,自己醒来竟回到了年轻时候,仿佛前世那几十年就是一场浑噩的梦。
但他清楚得很,那不是梦。
他只是不明白,上天为何会把这机缘给他。
他也没怎么矜贫救厄广结善缘,甚至从生到死都活在杀伐中,双手染满鲜血,身负人命无数。
该报的仇也都报了,谈不上怨念。
所以有时想想也挺没意思的。
重活一回图个什么?把恶心事再经历一遭,亦或者提剑再杀一遍?
若说遗憾,倒有一桩,那就是她了。
可京陵空走一趟,方才收到南地传书,仍然没有樊家姐弟的消息。
地点没有错,名字对的上,她也确实有个弟弟……那是哪里错了?
萧元度想不通。
右臂抬起,手背搭在额上,怅然叹了口气。
重生后,满心就想找到她。
想着能早一天,她就少受一分罪。
将她带至身边,护在自己羽翼之下,再不让她受人欺负,前世吃过的那些苦头也必不让她再尝点滴。
“究竟去哪了……”
想到府里头那个姜女,心里更是烦躁。
前世扈长蘅猝死,最开始对外宣称是病故,后来府里走漏了消息,外界才知另有隐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