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总觉得还有血腥味。
“第一次都这样。”萧绝忽然开口。
她抬眼。
他靠着车壁,闭目养神,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:“吐出来,或者做噩梦,都正常。熬过去就好了。”
楚明昭没说话。
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,车帘缝隙里漏进街市的喧嚣。卖炊饼的吆喝,孩童的嬉闹,妇人讨价还价的声音。
鲜活的人间。
和刚才那个阴暗腥臭的牢房,像两个世界。
回到西跨院,天已经黑了。
楚明昭屏退了哑仆,闩上门。
然后走到铜盆前,倒水,一遍一遍地搓手。用皂角,用力,直到手背的皮肤搓得发红,几乎破皮。
水渐渐变浑,泛着淡淡的粉。
她还在搓。
指甲缝,指关节,掌心的纹路。
总觉得洗不干净。
总觉得那温热的、黏腻的触感,还黏在皮肤上。
门外忽然传来响动。
不是敲门,是直接推门——门闩从外面被什么东西挑开了。
萧绝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个细铁片。
他走进来,反手关上门。
看见铜盆里泛红的水,和她搓得通红的手。
没说话。
径直走过来,一把抓住她手腕。
力道很大,不容挣脱。
“这就受不了了?”他盯着她,“才一条命。”
楚明昭抬起头。
眼眶是红的,但没眼泪。
“主人,”她哑声问,“我及格了吗?”
萧绝看着她。
看了很久。
然后松开手,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,丢在她脚边。
“药膏。”他转身往外走,“抹上,明天手别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