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人眼中的皇后娘家、朝廷重臣等等头?衔让严肃州日日兢兢业业,不敢居功自傲,不求有功但求无过,生怕稍有差池就会牵扯到后宫中的娘娘,妹妹。
严肃州是家中长子,妹妹是父母的老来女,可以说是严肃州将?妹妹一手带大的。当初妹妹一心要入帝王家,严肃州是极反对的。
可最后他拗不过妹妹,同意了。
妹妹陪着还是皇子时的圣人一路走来,互相扶持,期间的深情严肃州是看在眼里。
当初不受宠的皇子成了圣人,妹妹成了母仪天?下的皇后娘娘。
自此?以后,严肃州愈发约束自我行为,给家中子弟立下规矩,家规上百条,只求少立外敌,不让小人抓住缺漏,拖累了妹妹。
没?想到千防万防,最后败在了他自身。
这一趟回来,严肃州看上去更加年?迈。以往挺直的腰背鞠了下来,似乎突然?间就变得衰老,两鬓的发染了霜,倔强古板的眉耷拉下来,没?了以往强硬的姿态。
此?时朝上的官员未曾散去,经宫人传报,严肃州自殿外走入,一步一步,步伐缓慢沉重。他半掩着袖,袖中装的是皇后娘娘匆忙命人传来的信。
严肃州没?来得及看,自进了京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控下。
朝堂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朝堂,人才济济,百官待列,可仔细一看,又突觉陌生,多了几?个新?面孔,相识的人少了许多。
严肃州先是一眼望见太子殿下,此?事牵扯过大,他来时就知太子定然?慌张无措。可当他看见太子跪于朝堂之上,不断哀求。严肃州的神情先是怔住,而后心哀释然?。
严肃州看着太子长大,年?岁越大对太子抱有的期望就越小,他不是那?种对子弟苛求出众的长辈。
太子悟性差、胆量小,这些都没?有关系,太子注定要坐上那?个位置,底下的决策、事宜沟通自会有他人协调,品性纯良才能做好一位好的君王。
可他没?想到此?时此?刻太子会如此?的懦弱,事态未定就先乱了阵脚,毫无储君威严。
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官场上的死对头?,乔守忠站得笔直,手中执笏板,不苟言笑。
严肃州知道乔守忠在看自己,他直直从他身边走过,站在了大殿内。
开口第一句便是臣有罪。
他接受着所?有人的注目,严肃州的身躯变得异常沉重,他慢慢跪下磕头?。
不求圣人宽恕,不求辩解。
他这一趟太累了,身上肩负的是成千上百无辜百姓的性命,他干干净净却全?满身冤血。
再抬头?时严肃州混浊双目中带了泪花,声?音苍老颓败。
严肃州是如何都没?有想到乔守忠敢在百姓性命上做文章的。
从治水官员中安插人手毁堤坝再到后续煽动百姓情绪宣扬巫蛊之术,步步为营,机关算尽。
若不是那?一封无名的信,严肃州至今还被蒙在鼓中。
严肃州说时间匆忙,证据已经在搜集中,约莫四五日便能传至京都,音落他伏地不起?。
从开口说话起?严肃州都再没?看过乔守忠一眼。
楚越沉得住气,即使岳父被严肃州指认出来罗列罪名他也没?多大慌张。左右证据还没?送至京都,只要一日送不到岳父就一直无罪。
圣人头?疾加重,无心朝堂,最后将?此?事全?权交给老三楚祯,在此?期间,严肃州与乔守忠二人不得私自离京半步。
圣人看似平等的将?两人禁足,但明眼人都知道圣人在偏袒乔守忠。
得到这个结果楚越无半分意外。除了严肃州道出乔守忠名字楚越惊了片刻后,其余事态都在他预料之中。
打一开始,楚越就做好应对种种可能的准备。
朝堂散去,楚越走至乔守忠身边,两人说话的声?音不大不小。
“岳父,那?严肃州血口喷人,着实可恶了些。”楚越言辞凿凿,
=请。收。藏[零零文学城]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=“治水不力,欺君罔上。若不是岳父接到族中子弟来信,只怕事态更为严重。”
“如今在朝堂之上他竟然?祸水东引,满口谎言,真是……”
“仁安,慎言。”乔守忠站在檐下,雨水打入手心。
铺天?盖地的雨,昏沉沉的天?,殿外的积水漫至阶梯,数个披蓑衣的宫人在奋力清扫。
未带伞的官员接过宫人提前备好的伞,或一人或两人撑开伞齐齐步入雨中,步伐不免加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