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家?一门两位皇后的卫家?”
别说这些平民,就连一般的学子们,等闲都没有机会见到皇亲国戚,所以众人一边议论一边卯足了劲想看的更清楚些。
嗡嗡的说话声传到了马车里,元琦无奈,只能吩咐:“明馨,再快点。”
这位皇帝的心腹仆从,只能顶着冬日寒风,驾着马车追风逐电般远离了城门口的是非之地。
“姐姐,不是我不想低调,今天换了辆普通马车,连城门都出不去。”元琦向元琮解释。
元琮抱着小婴儿,笑道:“是我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,才惹出这许多麻烦。如今京城人来客往,我的身份毕竟不安全,被有心人看见,难保不生出乱子来。”
刘云偎在元琮身边:“是我的身子骨拖累了妻主。”
元琮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他冰凉的手:“你刚生产完,吃了这许多苦,哪里能怪你呢?”
元琦摸了摸小婴儿的脸,她竟睁开眼,咧嘴笑了笑。
刘云见状笑道:“倒不如请陛下赐个名。”
“我?”元琦一愣,看向元琮。
元琮的目光划过刘云,继而也笑道:“三妹便替她取个名字吧。”
元萝是敬怀太女的长子,即便给他辽阔的封地,受制于他男子的身份,也翻不起大浪来。
但这个小婴儿不一样,她是敬怀太女的嫡长女。
赐名也意味着对她身份的承认。
元琦沉吟:“按照宁儿她们的辈分来,取个……”
话没说完,元琮打断她:“三妹,这孩子姓祝,是长清祝氏第六代孙,‘守’字辈。”
元琦和刘云俱是一愣。
“三妹为她赐名吧。”
元琦有一丝动容:“守字辈也好,和宁儿她们也是一般,再加个‘仪’字可好。”
“祝守仪,守仪,‘天下从事着,不可以无法仪’,好,她一定不会辜负三妹的期望的。”
取名这点小事,很快就恍如没有发生过一般,湮没在车底的尘土之中。
在惠河码头分别,元琮一上船便沉了脸色:“阿云,我不管赐名这件事是你自己的想法,还是谁给你出的主意,我都不再追究。你如果还想让守仪平安长大,有些莫名其妙的念头不要再有。”
成婚十多年,刘云第一次见元琮的冷脸,原本一分的忐忑变成了十分的慌神:“我,阿萝有公主身份,有金洲那么大的封地,她,她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守仪,”元琮强调,“她现在有名字了。”
“守仪”两个字在刘云舌尖过了一遍,仿佛烫嘴一般说不出口。
“你想给守仪争来的,是她的催命符。你如果还不死心,争来的就是我们一家人的死期。”元琮沉沉看着他,“阿云,我知道你不甘心,但是人不能既要又要,连母皇都做不到的事情,何况你我,纯父君就是例子,你自己好好想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