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两个功力绝高之人看来,自如同康庄大道一般,但见步履如飞如同急水下滩,一口气奔驰了个多时辰,这才遥见一角红墙。
突然,五雷手蓦地双足一刹,满面惶惑地惊叫一声:
“九寒砂!”
这一声惊叫,震得江雨舟心头一动,他深知九寒砂乃是北霸独门暗器,北霸成名之后即不再用,现今江湖上能使九寒砂的只有韦骊珠一人。
他思量中急步追上,只见山路旁倒卧着一双尸身,那情形一眼之下,就可辨出是身中九寒砂而亡。
江雨舟见状心头大骇,一丝惊喜而又恐惧的念头突然在脑海中浮起,喜的是韦骊珠即对南王门下痛加杀手,可见她当日之举,确是为了我江雨舟;惧的是孙北斗已被自己废去一腿,万一被韦姊姊找到,那不真成待宰的羔羊了么?
这事情若在以前,江雨舟恰中心头,可是他此时业已获悉孙北斗的身世之迹,怎能不惊惧交加?只见他猛一上步,陡地扯住五雷手大声喝到:
“孙少侠是否就藏在此处?”
五雷手一时不防,左臂已被他紧紧扣住,只痛得龇牙咧嘴道:
“不错!就……就在这座药王庙里!”
江雨舟未等他把话说完,业已射星般腾身而起,全力展动身形,直向那角红墙扑去。身法之诡奥迅速,只看得五雷手目瞪口呆。
疏林掩映,他看不清药王庙附近情形,但就在此时,耳畔陡然传来一声娇叱:
“孙北斗!你问我要什么吗?告诉你我要你项上人头!”
江雨舟听得心中一动,另一个声音继之而起:
“韦姑娘,你怎这样无情?难道我孙北斗这副容貌,还比不上那丑鬼似的江雨舟么?再说……”
“你不要说了!我不要听,你就是潘安再世,宋玉重生,我韦骊珠
也不会嫁你,你不要以为江雨舟容貌已毁,我韦骊珠就会移情别恋,告诉你,纵然他化骨扬灰,我韦骊珠亦必矢志不二……”
一句句,一声声,幽怨缠绵如同杜鹃啼血。,
江雨舟木然止步,心弦震动,仰望长空,泪下如雨。
愧悔交集,感人肺腑,他像是风浪中的小舟,在激烈地打击下四体颤动,脚步踉跄。
突然,一声惊叫,听得他心头一凛,立即飞身疾起,快如弩箭般连穿八株巨松,直向药王庙扑到。‘
事实上药王庙业已破败不堪,由那断瓦残垣之中,可以看到山门外倒卧着另一具尸身。
孙北斗站立在荒草没径的院落之中,肩头上血水倒流,眉宇间冷汗如雨,以手抚胸喘息不已。
韦骊珠按剑而立,满面煞气地冷笑道:
“孙北斗,你今天认命吧,当日你对江雨舟毁容之仇,此时我要连本带利一并取回了!”
她平日娇柔无比,但此时却像凶神附体一般,话声刚落,手中短剑立即卷起一片银涛,直向孙北斗兜头罩下。
这一招凌厉辛辣兼而有之,若在平时,孙北斗并不惧怕,无如此时左腿被制,加以连负重创,见状不由心头大惊,身形一侧。
谁知力不从心,虽然用足全力,也未能逃出韦骊珠那片剑幕之外,只见他脚下猛一踉跄,森森剑气,已如泰山般压了下来。
此时五雷手与绿面拘魂二人,俱已到达江雨舟左右,但二人虽然眼见孙北斗命丧俄顷,都只有看着他束手无策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突闻江雨舟长啸入云,电射星飞般凌空而起,蓝天下笛幻风雷,劲气罡风,把压向孙北斗当头的剑锋一下逼退。
韦骊珠眼见得剑锋一落,就可以血刃情仇表明心迹,谁知却在行将得手之际功败垂成,气恨中双目一瞪。
等她看清眼前之人以后,不由神情一愕,惊道:“你?”
她“你”字出口,孙北斗也同时惊呼一声:
“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