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欠谁的情,更不想被人看作需要被照顾的样子。
“你住这附近?”付成侧头问。
“嗯,民乐里那边。”
“挺近的。”他笑着点头,“我每天也从那边走,学校就在旁边。”
“哦。”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。
车子进不去,巷口的减速桩把道死死卡住。
付成把双闪一开,利落下车,不由分说把那袋十斤米从后备箱拎走:“进去还要走一段,我帮你到门口。”
老城区的巷子湿得像刚晒过雨,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,又在他们身后依次熄灭。
墙皮成片剥落,阴影里有猫的眼睛一闪一闪。
转过第二个弯,楼道口的那盏新灯“嗒”地亮了,暖光把窄窄的台阶照得明亮干净。
她一抬眼,整个人微微一顿。
灯下站着人。
黑色丝织衬衫,袖口挽到腕骨,肩背线条被光切得极其利落。
脚边并排放着几样东西……
秦湛予背着光,指间一支烟,火星在暖意里一明一暗。他抬眼,看见他们两人,眸光明显一顿,然后把烟灰弹进脚边的铁罐里。
空气在那一瞬间凝滞。
楼道灯的光亮冷白,打在秦湛予的脸上,光影在他眉骨下切出一条浅浅的阴影。
付成察觉到那股气压,脚步不由自主放慢,转头问:“这位是?”
顾朝暄:“一个熟人。”
秦湛予的目光落在他们之间。
男人手上还拎着那袋大米,姿态自然,像是熟络至极;她的语气平淡,既不生疏,也不亲近。
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,烟灰坠落,火星在铁罐边炸成一点细亮的红。
空气里弥漫着米香与烟味,静得只听得见远处滴水的声音。
他没有问,也没有表情,眼神像是在打量,又像在衡量。
一眼,就能让人心生局促。
顾朝暄咽了口气,开口打破沉默:“谢谢你,路到这儿就行了。”
她伸手去接那袋大米。
付成看了她一眼,还没反应过来,秦湛予已经低声道:“放下吧。”
语气不重,但不容拒绝。
那一声“放下”,带着某种冷意,也像一种宣告——这片空间的分寸,是他说了算。
付成下意识看向他,眼神有些困惑。
可秦湛予已经把烟丢了,上前去,把东西拿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