坑灰未烬山东乱,
刘项原来不。”
他声音清越;这样朗朗吟哦出来;甚是悦耳。陈阁老连续念了两遍后;与孟老互望;动容道:
“好个刘项原来不!”
一时间;宾主相谈甚欢。宝玉得空;见陈阁老甚是高兴;抽空将来意说了;也不言薛蟠与陈艋是非对错;只说自己的表兄薛蟠在席间多了几分酒意;因与公子论诗起了口角;两人性情均有些高傲;现被半请半拘来府上;还望早日将之放回;以免家人悬念。
这些小事陈阁老根本就不以为意;听到自己那个不肖之子居然转了性与人论诗;心中还颇为喜悦;当下便唤孟老出去办了。
那孟老却不似陈阁老事务繁忙;对陈艋颇为了解;知道宝玉那番说话尽有不实;多是为了顾全陈府颜面;当下急急去了。
他在陈府中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;那些奴才家丁见他询起;自是惶恐万分;老实交代。不多时便在马棚中寻到了薛蟠——可怜这娇生惯养之人;被吊着浸在屎坑中;身上也断了几根骨头;遭折腾得不**形——当下唤人帮他料理了一番;径直送了回贾府去。
这番陈艋也知晓东窗事发;唬得魂不附体——陈阁老素日虽然无暇管教于他;但是家法森严;一旦知其违反;饿饭挨打自不必说——
正在厅中干转;听得下人来传;说老爷唤他去;心惊胆战如见猫儿的鼠一般;慢慢挨到书房。本已预备领受责罚;却不料只是被轻轻说了两句;反倒夸他懂得与人论诗了;只是下次要有容人之量;不可一言不合;便将人掳入府中。
可怜陈艋难得受到此等勉励;心喜之下;便知定是有人暗中相助。却见在座的一名俊逸白衣少年向他微笑颔首。宝玉本就相貌出众;让人一见便生亲近之心。在陈阁老的有意牵扯下;宝玉有心接纳;陈艋深怀感激;你一言我一语;两人便渐渐熟埝起来。
看看天色已晚;宝玉惊道:
“晚辈得告辞了;家父向来严厉;若知在下今日整日不归;只怕难逃责罚。”
陈艋听了同病相怜之意大起;陈阁老却道:
“不妨;令尊今日也在我府中;不若你与他一道回去。”
说完不待分说;便使人请贾政来。
不过片刻工夫;贾政便抵门外;还未入门因笑道:
“阁老弃我等离席而去;原来是躲在了此处纳福。”
话音未落便看见了慌然起身的宝玉;大怒道:
“你这畜生怎会在此!”
宝玉忙将因由一五一十的说了;贾政怒气稍平;知道薛蟠这个外甥整日里花天酒地;那里会和人论什么诗;听得人已放出以后;喝道:
“那你还不回去?”
陈阁老在旁解劝道:
“此则不怪令郎了;是在下将贤侄留在此处的。说到此处;陈某还有个不情之请;还望贾兄准许。”
贾政笑道:
“你我相识三十余年;上辈便是通家之好;何来不情之请一说?但说无妨。”
陈阁老指着宝玉笑道:
“我与令郎一见如故;甚是投缘;想认他做个义子;不知贾兄意下如何?”
贾政略一迟疑;一转念想到此事无论如何都是有利无弊;当即应允了。其实不要说贾政;就是宝玉本人也颇为讶异。当下拜倒重新见礼;不免口称父亲。
陈阁老心中显是欢快至极;当下携了陈艋与宝玉行了出去;引与众人相见;宾主一直欢宴到深夜这才次第离去。
第七章 桀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