腿已盘酸的王业,双腿垂在榻下,仰身躺在踏上,等的有点久,竟有些困了。
身体一阵寒起,睁开双眼便知,人来了。
刘蒿薇果然已经静静的站在房中,未蒙面纱。前额发丝有些杂乱,冷俏的脸庞稍显疲惫。
王业起身与之对视,两人竟都没言语。
该来的终究会来,该回的却永远回不去。
王业将都功印抛了过去。出手的一瞬间,心理还是有一丝忐忑。再怎么视死如归,大义禀然,临死之时都会紧张,这是对死亡的尊重,也是对活着的尊重。
刘蒿薇接印,翻手一看,眉头便皱了起来。
“怎会如此?”
“我找到印时,印面无字,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,上面的字是我写的,知道不顶用,坏了你的事情,我很抱歉,你动手吧。”
死便死了,一了百了,但愿投胎再回那个年代。
王业闭上双眼,下巴微抬,将洁净的喉结露在外面。
等了一会,却没等到一剑封喉的畅快,低头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刘蒿薇。
她今日不对劲啊。
自打进屋就一言不发,接印之后也没有预想之中的愤怒,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自己。
“你很想死?”
“我想回家。”
“我也想回家。”
“你又不是穿越来的,想回便回啊。”
“有家就能回吗?你总说穿越,到底指的是什么?”
“哦,对了,你的乳名就叫穿越。”
“是钏悦。”
王业疑惑的看着刘蒿薇,这是在玩文字游戏吗?
“我虽不知你说的穿越是何字,但必不是我的乳名。钏是臂钏,我刚出生时,手臂上戴有玉钏,据母后……家母说,给我戴上时,我快活的整宿未睡。于是便起名钏悦。”
哦,这个钏啊,还一直以为是口音问题,关中人都读重声呢。
“你说的穿越呢?”
“说出来你肯定不信。我来自未来,不知怎么就忽然到了现在,这就叫穿越。”
“前世今生?”
“唉,或许是吧,反正都是回不去了,都一样。”
刘蒿薇不对劲啊,今天特别爱聊,难道说她遭遇了什么变故?
“你……今天为何没杀我?”
刘蒿薇走向榻边,隔着王业一步远,学着方才他一样,秀腿垂地,横躺在踏上。
“我累了。”
说罢拿起都功印看了良久。
“刘渊病重,活不过几日,楚王不可靠,计划取消,勿回。呵!往日筹划,一路奔波,还是抵不过天命。”
“刘渊?就是那个汉国刘渊?你是汉人?”
刘蒿薇转头,清冷的目光看着王业说道:
“跟你一样,此汉非彼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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