抽噎止住了,我抬起脸看她。“什么意思?”
“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事吗?我帮他吃下那块地,他可以配合我同意退婚。”似是怕我再行打断她的话,她快速说道。“只是现在条件更改了,我需要他的配合完成这场婚姻,思归,你相信我,我不会和他怎么样的,这一切都只是做戏,为了安抚我父亲的做戏!”
她的言辞实在太过恳切,我揉揉眼睛,冷静地想了想。“你父亲给你什么承诺了?”
苏曼却迟疑了,两弯细眉紧紧地蹙着,眼中神色不定,似是对于到底要不要和我全盘托出很是犹豫。好半晌才道:“思归,别问了好吗,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事。”
“你到底还是不诚。”我擦了擦眼泪,翻身坐起便要下地。
“别走——”苏曼蓦地自我身后抱住了我,细瘦的手臂硌着我的肋骨,勒得我一阵涩痛。
“你不说我也能猜到。”手指触上那微微凉着的肌肤,一颗心,到底还是软了。我没有掰开她的手,只僵着身子站着。“钱,你不会稀罕,权?你已经是CEO了,你父亲目前也绝无可能让你做到他的位置。那么,是股份?还是,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压你?”
我理智的分析令苏曼抱在我腰腹上的气力渐渐地软了下去,她颓然地松开了手,白皙的脸颊被大亮的灯光打得近似苍白,淡红的嘴唇上下蠕动着。“他说,只要我听话结婚,他会从他名下再给我8%的集团股份。”仿佛是看出了我眼底骤然涌现的不屑与暗潮,她微微地苦笑。“思归,不要小看这8%,加上我本身持有的16%,这意味着,我在董事会的发言权将会压过除我父亲外的任何人,你明白吗?”
“那又如何?你父亲依然是董事长,你的生杀大权也依然抓在他的手上。”
“思归,你太天真了。”苏曼极慢极慢地摇了摇头,“这两年来我一直让华姐私下帮我收购公司的散股,现在已经有9%,如果我再拿到那8%,最迟一年,只需要再收购到5%的散股我就可以摆脱我父亲的控制。思归,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?到那时候,谁也不能再威胁到我,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!”
我被苏曼的话惊得一时竟无话可对,只怔怔地站着,看着她眼中蓬勃的光芒与野心。如果一切真如她所计划的,也就是说,这场婚姻可以给她带来的利益就是一年后她可以持有集团38%的股份,这意味着她个人的持股就占了整个苏家的一半。
“如果一切顺利,一年后我会成为董事会里个人持股最高的股东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?”她的眼底跃动着令我心惊的光芒。“他再也不能打压我,否则我可以随时和别人合作顶替他的位置!”
这一场家族内斗,父女阋墙,她说得耳热,我听得凄凉。一早知道我爱上的那个女人并非池中之物,也一早知道她不会安于平淡的生活,只是就这样亲耳听她有条不紊地说着这番计划,我的心仍是控制不住一点点地冷了下去。我无言以对。
而她却显然是将我的沉默错当成了动摇,甚至认可。
“思归,给我一年时间,好不好?”她第二次说出这样一句请求。见我仍是淡着,她略微地急了,抓住我手臂的手指不自禁地使力。“我不准你离开我,你答应过我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!”
我下意识的挣扎令她再抑制不住一点晶莹滚落眼眶。她哽声问我:“为什么?你还是不肯信我?”
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冰锥一般刺痛了我。“我不知道。”我坦诚地说,一颗心乱得早已失去了方寸,讷讷难言。“这样子的你,现在这个样子的你,我……我害怕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☆、第一百三十五章
本以为她不过是为了母亲的病体不得不为;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还有着这样所谋者大的计划。坦白说;我的心情十分复杂;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苏曼;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忽然就浮上心头,像是内心深处某个阴暗的角落忽然裂开了一道细缝;然后那些见不得光的负面情绪就一点点地;慢慢渗透出来了。
这感觉;糟透了。
“思归;你在害怕什么,告诉我好吗?”我迟疑恍惚的态度令到苏曼愈发不安了起来,她执着我手仔细地盯着我的眼睛;在我流露出闪躲的意图后立刻强迫我转过脸来和她对望。“不喜欢我这么做?”
我怔怔地点头,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清颜;又忍不住自我厌弃起来。呵,我喜不喜欢又能如何,不过说出来发泄一句,到头来到底该怎么做,她终究是自有主张,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。
她了然地叹了口气,手指在我的眉骨上一下下地揉着。“思归,相信我,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。”
她的话令我好容易止住的泪意再次洪泄。我拼命地压着眼睛,哭得几乎透不过气来。永远不会伤害我?呵,呵呵,好讽刺,苏曼,真的好讽刺啊,难道你真的不知道,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被你伤得筋疲力尽体无完肤?
苏曼慌神了,张开双臂紧紧地将我抱入怀中,手掌压在了我的脑后一下下抚着,“思归,别哭,不要哭……”
她温柔地看着我,再次将我的一时软弱错当作屈服。在她柔软的唇瓣即将覆落时,我蓦地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