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?,又顿了顿说,没有。
他好像很不喜欢提起京都,连那里的酒也是,带过来了就送出去。
于是杨花就不再问了。
喜欢银杏?
只是没见过,说着,怀里的酒瓶落地,落了一片清脆声。
嗯?他好像突然醒了,蹲下将那些陶土扔到路的边角去。
总是这样莫名的紧张,只是因为他说了句喜欢。
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,走到了哪儿,杨花有些累了。
她也蹲下帮着捡。
那些碎陶边一点水都没沾上,她好像喝了两瓶,他却只喝了几口。
回去吧他说。
天上的月已经悄悄地移向东边,路上的人也少了很多。
杨花站起来有些头晕,甚至有点想吐。
陆越捏了捏她的下巴,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她被酒染红的脸。
我还以为你很能喝呢
她只是陪酒又不是什么拼酒大会,那天出游喝了他一杯就发昏。
你能喝,为什么装醉?
酒的后劲上来了,她的劲儿也上来了。
什么装醉?
那天是你第二次来楼里
他怔在那里,一如那日寂寥的黄昏,他的心思再一次被参透。
为什么?她头好重,要站不住了
陆越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,贴在她耳边低声因为酒很难喝。
恶言相向,杨花抬手要打,却被他反擒住。
她的双眸被酒熏得沉,恍惚间看到他得意的笑。
然后她也笑了大人笑起来真好看,似水一漾。
陆越背起她往回走,跟着月亮。
她似乎很听话,今天多裹了两件衣服。
她喊陆大人的时候声音轻轻的,最像他们口中的媚鬼,勾得人魂魄尽失。
陆越走得很慢,慢得杨花止不住要睡过去。
谢谢你,她迷糊中偶然冒出一句呓语。
谢他为叔伯找了个好营生,谢他的酒酿方子,谢他今天把她从窘迫中拉走
陆越你真好
可是,为什么
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?
陆越将她背回柳楼,抱到床上。
灯火阑珊风渐微,没人看见有人衣着灰素袍,身抱满怀香,从柳楼后门出来漫步而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