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青布袍,手指在城垛的青苔上蹭了蹭,望着远处被水雾吞噬的秦岭余脉。这座位于利州东路的戍堡太小了,小到连名字都只配叫“乱石关”,可此刻,它却像一根被绷紧的弓弦,颤颤巍巍地悬在宋凉两国的边境线上。 “都监,西凉人的炊烟又往北移了三里。”哨兵的声音带着冻出来的颤音,陈砚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果然在连绵的雨幕里看到几缕灰黑色的烟柱,像毒蛇的信子般在云层下扭动。 三个月前,西凉铁骑突然突破洮州防线的消息传到临安时,朝堂上还在为是否要给江淮水军增拨粮饷吵得不可开交。直到凉州大都督慕容麟的三万铁骑踏过白龙江,南宋君臣才惊觉西北的烽烟已烧到了家门口。 陈砚秋摸了摸腰间的铜鱼符,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临行前枢密院的密令。他这个从七品的榷场监官,此刻却要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