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姓凤的名字,是一家印染厂的法定代表。
张惠明说:是报复。但是,一本书,一本被她篡改过的书,究竟会给你带来什么呢?
我摇了摇头,说:这是她一早预设的圈套。日记里,很多都被撕掉。原来就是为了掩饰这
是孙持的日记本!
我们可以告她侵犯作者的修改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。张惠明说,顺手递了一支烟给我。
我抽上,说:没用。无非就是赔钱。她有的是钱。
那么……我们能做什么?张惠明问
我想我还是应该去找她。她叫Tong带了一本书给我,就是想要我去找她。我深深地吸了一
口烟,这些都使我完全地平静下来。是的,如果那日记本真的是孙持的,我该去拿回来。我看
了一眼张惠明,这个男人也不是多年前的单身汉。他有他的妻子还有孩子。所以,赴汤蹈火的
事情,应该自己一个人去。
我笑了一下,说:以不变应万变。我会处理好。
片刻沉默,我们只是静静抽烟。后来,我起身。说:迟了,你得回家了。我也是。
他看着我,欲言又止,勉强笑着,说:我送你。
不用了。我打的。我说着,走向大门。
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肘,说:sorry。
我回头看了他一眼,笑,说:记得要给别人名分。不然,我会鄙视你一辈子!
他依然勉强笑,点了点头,说:随时打我电话。
我点头。真的走。
雨停了,天空墨黑墨黑。空气却如滤过一般的清新。我一个人走在昏暗的公园,这一场大
雨淌过H城,也淌过我的心。所有那些杂念,统统被带走,留下的是一颗完整的清澈的心。
我抬眼,叶子一滴水落下来,恰滴进眼睛里。呵,我笑,在长椅上小坐。
“我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。”安达奶奶这样告诉我,所以她一直都有滴眼药水的习惯,甚
至最后对它产生了依赖。有一次她给我滴,叫我闭上眼一分钟后,再看这个世界,是不是更清
楚?我点头。她笑,说:“其实不是眼药水的作用,是因为你闭了一分钟的眼睛。”那个时候
,我并不懂她究竞想要告诉我什么。但是,今天我想敛声屏息,闭上眼,靠在长椅上,呼吸这
独有的干净的富有泥土气息的空气。等我再睁开眼,我知道—当我们肉眼紧闭,上苍会为我
们打开心眼—它会为我们照亮灵魂的暗格,那里分别藏着我们的不足和潜能。
睁开眼,我走出去打车,回家。一切,等天亮再说。
第二天,我打电话给凤慧仪。
她居然说:我等你的电话,等了一夜。
我们约了在毗山山脚下见面。凤慧仪的车到,我上了她的车,就直驶山顶。山顶是一座小
小的寺庙,香火却旺。和尚也有几十个。
我说:来过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