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天亮,庄羡之去了军营后不久,陈婉卿扶着雕花床头坐起。她盯着自已昨夜被攥红的手腕,想起昨日庄羡之说,怕她怀上赵承风的孩子,但他不知,陈婉卿更害怕怀上他的孩子。
"备水。"她吩咐侍女。
浴桶里的水汽漫上来,模糊了她倒映在水里的脸。"出去吧,我自已来。"她赶走侍女,指尖在水里划出凌乱的涟漪。
陈婉卿解开衣襟时,瞥见锁骨下方新添的红痕,已分不清是谁留下的。踏入水中,指甲深深掐进,陈婉卿想起阿璟,那个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儿子,从出生到现在,她一共才见过三回,她再也不想骨肉分离。
庄羡之的营帐前,赵承风的玄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像尊铁铸的门神。他盯着庄羡之慢慢走近,:"郡王这一早去了哪里?"
庄羡之却不搭理他,直径进了自已的营帐:"赵将军这是在查本王的岗?"
话音未落,站在身后的银川说道。"郡王误会,我们夫人一晚上没有回府,是不是主帅将人带走。。。。。。"喉间哽住,他望着庄羡之骤然冷下来的脸色,忽然不敢再说。
“滚出去。”庄羡之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,“本王的营帐,也是你能议论的?”
银川的额头贴在地上,冷汗浸透了衣襟。“主帅恕罪!”银川的指尖抠进石缝,“属下这就退下……”走之前,银川不放心的看了眼赵承风。
赵承风并没有阻止,婉婉的身份特殊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他看着庄羡之微扬的嘴角,心想婉婉定是他带走的,不然此刻他绝不会这般气定神闲。"你将婉婉藏哪了?"
庄羡之挑眉看着他,忽然轻笑出声:"对,是我带走了,赵承风,你能拿本王如何?"
“庄羡之,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,“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——”手攥紧剑柄的力道让指节泛白如骨。赵承风的剑尖刺破庄羡之的衣袖,眼底翻涌的暗色。
“有何不敢?”庄羡之后退半步,忽然轻笑,“婉婉你留不住,然然我也会接回来,毕竟她是我们庄家的血脉。”
庄羡之重重落座,檀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,冷冽目光如淬毒箭矢,直直钉在赵承风脸上。:“赵将军,念在你救了她们母子的份上,本王不想同你闹的太难堪……”他眼神锐利,浑身都隐隐弥漫着幽森寒气。“但你莫要忘了,她不属于你!”
赵承风向前半步,铁靴碾过青砖上的裂纹:"就算婉婉不属于我,她也不属于你。"目光扫过庄羡之骤然绷紧的下颌线,他冷笑,"你让庄子吟过来同我说,而不是你——"
庄羡之猛地起身,玄色锦袍带起一阵劲风。他逼近几步,几乎要贴上赵承风的鼻尖,呼出的气息裹着浓重的杀意:“赵将军,子吟迟早会同你说。”他的声音从齿间挤出,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血光,“但婉婉之事,不是他一人可以做主,你可明白?”
赵承风蹙眉,一时不知他是何意。待他明白些,又觉得不可能,他按住剑柄的手青筋暴起,硬生生将怒意压下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
帐内温度骤降,烛火在穿堂风里明灭不定。赵承风望着庄羡之眼底跳动的狂乱。
“婉婉。。。第一个男人,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