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爷——”
“按照定位过来,马上。”
车速过快,在公路上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。
京漾开出两三公里,确认暂时甩开身后的人时,将车停在路边,
“霜霜,我们得下车了。”
车尾已经凹陷变形,左后灯碎裂,玻璃渣在路面上拖出一道闪亮的痕迹,开不出多远就会报废,他们迟早都会追上来。
“好。”
下了车,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地,青草在风中起伏如浪,放眼望去,看不到房屋和人烟气。
唯有不远处的一片密林像孤岛般屹立在绿色海洋中。
两人一路往深处跑,傅霜能感觉到自已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腔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,身后的引擎声越来越重。
—
破败的小屋,散着阵阵霉味。
傅霜蜷缩在角落里,眼圈红红的,浸着泪的眸子望向他手心上的伤口,一动不动。
男人的掌心豁开一道狰狞的裂口,像干涸河床上突然崩开的罅隙。血先是迟疑地渗出来,很快便像决堤般奔涌,顺着掌纹的沟壑肆意漫延。
是刚刚逃跑的时候,他为了扶她不小心被锋利的断树枝扎的。
越看,傅霜的心口越疼。
这伤好像同时裂在她心上,一下又一下,血流不止。
“疼吗?”
她忍着鼻尖的酸涩,弯腰低头,想扯下衣服的布去给他包扎。
京漾靠坐在墙角,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,鸦青色衬衫松散地敞开着,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。
窗外风声沙沙作响,他垂眸,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。
等到四周陷入平静,听不见任何声响,他抬眉,注意到她红红的眸子,手上的动作,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将人往身边扯近了些,迫使她停下来,道,
“你电视剧看多了。”
徒手撕布要多大的力气。
她吓得手软脚软,说话的声音也是抖的,哪还有力气做这些事。
他轻笑了声,摘下领带,慢条斯理地在受伤的手掌上绕了一圈,勉强止住血后,淡淡开腔,
“别哭,不疼。”
“你不要逞强。”
傅霜都不忍再去看那狰狞的伤,更不会相信他嘴里说的不疼。
她皱着眉角,狐狸眸子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,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。
京漾静静看着她。
她吓坏了,孱弱白净的小脸上沾了灰,脏兮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