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这个看不出来一丝破绽的人,林半夏并没有直接拒绝,而是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这人见林半夏没说什么,便继续说道:“同志,我们药厂愿意出一百块钱买下你的药方,你觉得怎么样?”
在这个普遍工资只有三十多块的年代,一百块的确算不错了。
林半夏却觉得有些不服气,怎么的特务这是看不起她?要不然怎么给他爷爷的价格就是二百,轮到她这里了就是一百呢?
“太少了,我不卖。你们药厂也太小气了吧,一百块钱就想买我的药方,我这方子要是拿出去治病救人,挣来的钱科不止一百。”林半夏皱着眉头说道。
那人听到林半夏这话,反倒是松了一口气。
嫌钱少说明是有卖药方的心思,不是不肯卖,只要是愿意卖那一切就都好说了。
那人眼睛一亮,连忙赔笑:“林医生别急,价钱好商量。您看……两百怎么样?”
“两百?”林半夏嗤笑一声,故意提高音量,“我私底下给县领导家看病,光诊金就收了二十!”
她掰着手指算起来,“这方子我要是自已留着用,治十个病人就赚回来了。”
巷子里的回声让那人紧张地左右张望,压低声音道:“三百!这已经是最高价了!”
“最少一千。”林半夏抱起手臂,露出‘要是少于一千块就免谈’的表情。
“这可是祖传的秘方,连腹腔积液这种病不用动手术,只吃几副药都能治好。你要是嫌贵,我去找省城的药厂谈,肯定比你们县药厂给的钱多。”
那人额头渗出细汗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边缘,似乎是在犹豫这个价格。
“一千……确实高了点。”最终咬咬牙,露出狠下心来的表情,说道,“这样,我明天带钱来……”
“明天不行。”林半夏打断他,“我得出诊。”
明天的话时间太赶了,她怕顾时清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楚这个人的真实身份,所以打算再把时间拖长一点,多给一点时间让顾时清查清楚。
到时候这人要真是特务,就直接抓了也算是立功一件,要不是特务,那肯定也通过这事吃药厂的回扣了,反正都得查清楚。
她装作思考的样子:“后天吧,还是这个时间和地点,到时候我带着药方你带着钱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”
那人连连点头,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:“那咱们立个字据……”
“立什么字据!”林半夏突然变脸,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?这种事能留白纸黑字?”
她故意露出警惕的神色,“你该不会是钓鱼执法吧?”
“钓鱼执法?这是什么意思?”这人没反应过来。
林半夏道:“就是你故意骗我说要买我的药方,趁着我答应了立了字据,然后再拿着字据去我的单位举报我,我跟你说,做人可不能这么黑心的。”
“不不不!”那人慌忙合上笔记本,林半夏却已经瞥见本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几十个中药方子。
他赶紧解释道:“这怎么可能呢?林医生你可千万别多想。”
“我不得不多想,要是让人知道我私底下买卖药方不经过组织,搞不好我要受到处分的。”林半夏露出紧张的表情,那样子一看就是真的打算做这个交易了,丝毫看不出来作假。
那人看着林半夏这个样子,内心便觉得这件事情稳了。
临走时,那人又叮嘱道:“林医生,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……”
“知道啦!”林半夏摆摆手,“我还怕你跟别人说呢。”
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不跟别人说?
可能吗?
回到了家里,林半夏立马就跟顾时清说了这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