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晶吊灯在胡桃木桌面上投下细碎光斑,傅老爷子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,将边角磨得发亮的红绸面笔记本推到傅景深面前。
皮质沙发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傅景深垂眸望着封面上的纹路,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扶手,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晃得人眼疼。
"
这里面,是我资助温颜的记录。
"
老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,浑浊的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。
傅景深猛地抬头,满眼不可置信,这个平时总以冷静示人的男人,此刻喉结剧烈滚动:"
爷爷,您在说什么?资助她?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?为什么要资助她?"
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震颤,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。
雕花铜钟的滴答声里,老人突然捂住脸,指缝间渗出浑浊的泪水:"
因为当年的车祸,是你父亲造成的,唉。。。"
他佝偻的脊背绷成一张满弦的弓,西装肩头落着几片雪白的头皮屑,在暮色中簌簌颤动。
傅景深的世界轰然作响。
记忆里的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突然清晰起来——浑身是血的母亲躺在病床上,被焦急的推进手术室,手术室外面的灯亮了很久很久……
"
所以,温颜知道了这件事,是吗?"
他听见自已沙哑的声音。
老人重重垂下头,稀疏的白发间露出后颈的老年斑,像是某种悲伤的印记。
当他再次抬起脸时,眼角皱纹里盛满绝望,缓慢而沉重地点了点头。
傅景深突然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,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溅出细碎水花。
"
他为什么这么做?"
玻璃杯砸在桌面发出闷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