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是啊,到了驿站外时,驿丞王大人也看过一眼,他们都能为下官作证的。”
官银在进厢房前就被调包,京兵免不了失责,自然着急。
众人听后脸色都存疑惑,大多数人看向了户部侍郎李德,他蹲下来挨个将每个箱子都看了许久后猛然抬头,神色似乎同意了贺南嘉的说法,却又不肯定。
陆怀远急了,“李侍郎,究竟是不是原来的笼箱?”
户部侍郎李德没直接回答,而是说:“存放官银的笼箱都是工匠特制的,既要防火也必定是新的,”他垂眸指地上的,“可这些笼箱外表看着虽新,内板却有许多划痕,若非在日头下,还瞧不出。”
言下之意就不是了?
众人听后,各个都蹲下去看。
陆怀远已看过了,还是不明为何这就说明笼箱并非是原来存放官银的,他言:“从皇城到此有两日的路程,期间有山路、水桥、石栈道,这笼箱虽被绳索固定、但难免颠簸,出现划痕也在所难免吧。”
几人一听,也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。
傅琛看陆怀远无奈摇头。
渭阳知府刘岸山也觉得言之有理,可看着内板上的划痕总觉得不对劲儿,可说不出哪儿不对。
“少卿大人看事物太表面了,”贺南嘉看出有问题的罪犯痕迹,专业精神上来,什么位阶、以下犯上就抛诸脑后去,她问户部侍郎李德,“李大人,你可知这笼箱的官银存放了几层?”
“八层。”户部侍郎李德说。
贺南嘉点点头,走到一个笼箱前蹲下,手指着靠近箱口的一圈平整的压痕,“诸位大人看,每一个笼箱的内板都只有最上面有层板的压痕,下头的却没有,说明这些笼箱只有最上面一层,放的才是官银。”
她看向方才否认的京兵,“尔等没次检阅关银时,可有将层板都揭开过?”
那京兵忙摇头,神色又慌又无奈,“这些都是官银,我等自然不敢打开来看啊。”
这是常情,贺南嘉点头,她继续指引道:“诸位大人看,这层压痕的上方并没划痕,而是浅显点状的压痕。官银圆润,且无锋利的棱角,所以即便是路途颠婆使得官银撞击笼箱,留下的痕迹少而浅。”
她手指移动到压痕下边,“可层板下边放的是石土,随着平车颠簸,石头的棱角锋利,再撞击到笼箱内板,便会留下这等不规则且混乱的划痕。”
“如果,盗贼是在大雾时偷窃的官银、再用石土调换,笼箱内板定然会有八层层板的压痕,更不会出现这般多的划痕。”
众人听后半信半疑。
贺南嘉便让大哥哥帮忙做个实验。
先找来一个箱子,能放两层层板,里头放满了剩下的官银,大哥哥抱着笼箱在院里走了数十圈,再将箱子打开,笼箱内侧果然有两层层板的压痕,其余的都是浅浅的点状压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