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孤独、偏执和恨意吞噬的自己。
有没有人,有没有人……
台灯亮了起来。
温暖明亮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。
那个小人生气地走过来:“你去哪里了?”
他的心忽然安定下来。
他唇角弯了起来,露出一个疲惫的笑:“这话该我问你才对。”
她在他面前坐下来,满脸丧气:“我在洗衣店等你很久,都没等到你,我以为你……”
“嗯,为什么去洗衣店?”
“不是你和松田约好去洗衣店的吗?”
“是摩托车店。”
她愣住:“……诶?”
他轻声笑起来,苍白的脸上微微带了一些血色:“听岔了啊,fuyu。”
她自闭了几秒钟:“……”
好丢脸。
屋里没有声响,安静像羽毛一样轻轻掀动着。
她忽然站起来,走过去,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。
他的心像被什么牵动了一下。
她有点累,就算坐了猫猫顺风车,蹭了公交车,还是觉得累,双腿发软。
她贴了贴他的脸颊,不知道说什么,于是就一直贴了下去。
“怎么了?太累了吗?”
“就是想抱抱。”
诸伏景光眼帘微微垂着,黑发在台灯光下散着柔和的光晕。
他忽然轻声说:“我好像梦到一个人,她很轻松地对我说再见。”
关键词察觉,她警觉地离开,退开好几步,却刚好落入那双像深海一样的蓝色眼瞳中。
“但我不想让她走。”他语气温和,却又坚定极了。
她仿佛觉得庞大的意识包裹着她,侵吞着她,像海草一样纠缠住她,让她无法脱身。
诸伏景光说完这句话,等着她回答。
他说话的对象明明是“梦到的那个人”,眼神却定定地专注在她身上,好像在问她,试图从她那里索要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当然,此时的她还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,打了个哈哈过去了:“……对了,我欠了一只猫十条小鱼干,要麻烦你了。”
直到几个月后,她救的那个人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时,她才猛然想起来,那个从幽闭空间里逃出生天的孩子长成少年、长成男人后,一直都是如此执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