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从噩梦中醒来,自己去抓到凶手,自己去摆脱阴影。
她烦恼地在宿舍的书桌上打转,背着个手走来走去。
【担心】
她走累了,坐在闹钟前,对着那个圆盘看了很久,目光跟着秒针一格一格地移动。
【好担心】
她最终还是受不了这种煎熬,撬门出宿舍,找到警校灌木丛里的野猫,用精神力诱哄:【我支付给你十条小鱼干,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吗?】
三花小野猫“喵呜”了一声,舒展身姿,示意她爬上来。
她爬上小野猫的背,坐稳了,被猫猫顺风车一路带到公交车站。
【谢谢你,这是我的信物,我会来找你的。】她把背包里的一根毛线拉出来,给小野猫的脖子上系了一个小蝴蝶结。
她无票乘坐公交车,在司机的位置指点江山,然后堂而皇之地跟着人群一起下站,来到那家洗衣店。
诸伏景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。
去摩托车店找那位有高脚杯刺青男人的事情搁置了。
他们出去的时候,正好遇到了一件便利店抢劫案,急中生智地出手干预,虽然抢劫案件顺利解决,但是因此错过了去摩托车店的机会。
虽然很遗憾,但是也不赖。
就是萩原研二的花衬衫属实令人大开眼界了。
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宿舍门,进门开灯。
意料之外,拇指小人没有窜出来问他要做灯的材料珠子和铜片,更没有飞扑过来在他的领子边和他说话。
“fuyu?”他叫了几声,没有人应。
上次也是这样,出门回来后她就不见了。
但这次肯定不是去找松田玩了。
诸伏景光冷静下来,靠在书桌前等了一会儿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醒过来的时候,宿舍已经熄灯了,屋子里一片黑暗。
他额头上冒着细汗,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。
刚才他靠在书桌上睡着了啊……
梦里的场景一点点浮现。熄了灯的宿舍中的黑暗仿佛化为实质,在那重重的黑暗中,有未知的、铺天盖地的恶意,挤压着他的肺部和颈项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他站起来,试图去把书桌前的台灯点亮,双腿却发软,恨意、恐惧、梦魇、幽闭、孤独、思念……
所有成长过程中的负面情绪张牙舞爪,要把他撕裂。
他往回瘫坐在椅子上。
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,模糊的重影在他面前晃动着,血色的味道、可怕的歌声,混杂在熄灯后的黑暗中,回旋在他周围。
他不害怕噩梦。他怕的是。
他的呼吸声愈加粗重,重新趴在书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