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勃忍不住仰头一杯,斯哈一声后,痛快的说,
“我呀……就是有文人病。”
“没有圣人的命,偏偏还有一颗圣人的心。哈哈哈,你说我王勃不倒霉,谁倒霉。”
两个酒樽,轻轻一碰,肝肠寸断皆在其中。
乌篷船上的两人都是大才,
他们太明白了,朝堂上,还有太多的隐患,可惜他们都不能参与了。
先帝周云以道义而兴,很多人的权力都太大了。
可赵国皇帝一旦违背道义,拿回权力,那赵法成了笑话。
可不违背,很多功勋将门就会成为隐患,贻害无穷。
且最可怕的是,这些人目前对赵国忠心耿耿,总不至于人家规规矩矩,皇帝去杀了他们。
方今天下,最不能破坏规矩的人就是赵帝李安。
他的所作所为,必须在法理上说得过去,而且是天下悠悠无话可说的那种。
“你不下去?!你不知道,杨某到不了梓州。”
乌篷船行至广渠门,
杨炯猛然吃惊的看着王勃,不解他竟然不下船。
“嘿嘿……”可吃着羊肉的王勃,丝毫不在意道,
“你到不了梓州,勃也做不了佞臣。咱们一起吧。黄泉路上做个伴。”
长河落日,乌篷船悠悠而走。
杨炯感觉到,一股无尽的悲凉,盘绕着昔日不着边际的王勃。
那是一种信念崩塌的痛苦。
对王勃这种才能的人来说,也许这比在肉体上杀死他还要可怕。
某一刻,立于船头,遥望江水,
负手而立的杨炯长吁一口道,
“你为什么愿意掺和进来,以你的本事,应该可以随便离开。”
“不管是太子还是二皇子,先皇死后,你都能随时抽身的。”
听到这句话,
并排而立的王勃,望着这乌篷船驶向渐渐灰暗的前方,
眼里闪过无奈,也闪过不甘的自嘲道,
“因为……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,将来学着之乎者也,见识到的却是尔虞我诈。”
“我不想他心怀正义,却要做一个恶毒的人。”
“你说是吗?李昂大人,”最后一句,王勃忽然拉高了声音。
杨炯这才发现,一个奇怪的斗笠人,不知何时,出现在了乌篷船上。
大江东去,水浪滔滔。
乌篷船上,王勃见李昂不回答,
便仰头长笑,又问了一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