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灯的间隙,杜窈见路边许多人都停下,合影拍照。
她也趁这停下的时间,举起手机。
可听不凑巧,点下拍摄的一刹,红灯改绿,车先开动。
埋怨一句,“我还没拍好呢。”
“下个路口再拍。”
“怎么一样嘛——就这么一会儿时间,刚才那个位置可好了。”
“那你要怎么样?”
“快快,绕回去。”
“现在晚高峰,绕回去天早黑了。”
“那你靠边,我过去。”
“这里停不了。”
“你停商场边上。”她执拗。
程京闻拿她没办法,捏了捏鼻骨,转个弯,停在了商业圈附近。
杜窈立刻蹦了下车。
小羊皮鞋踩在积水里,溅起漆黑的水花。急急回到刚才的路口,重拍了几张照片。
只是挺可惜,光并不比刚才亮了。
站在原地检查照片。
翻到车上那一张,不由愣了一下。脸也悄悄泛红,发丝儿被风揪起,跃上瑰丽的金。
并没有来得及对焦天幕的余霞。
车身起步,一切模糊。
只聚焦在玻璃倒映一张偏来的半侧脸上。刀削斧凿的硬朗线条,海面无风时的灰蓝瞳孔。
似乎在看她。
像Tryggelin笔下的印象画,朦胧的光与流动的风景做衬。生动的画布,把男人向来寡冷的眉眼,也同化三分温柔。
即便隔一层屏幕。
心跳声剧烈回响在胸腔里,把肋骨共鸣。
杜窈攥紧了手机,有些着急忙慌地把这张照片收进去不公开相册里。
嘴角不住地往上翘。
或许担心高兴得太明显,手捂住脸,闷闷地笑出声。
一旁的大爷很好奇地瞅来一眼。
“姑娘,什么事儿这么乐呵?”
杜窈眼睛弯弯,“就是高兴呀。”
“总会有个原因吧,”大爷被她感染,也笑起来,“我今天因为老婆子熬了鸡汤高兴,昨天因为广场舞第一高兴,你今天是因为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杜窈正要答,又愣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