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冥冥之中有双无形的手,在推着她经历着这些,她遇到的每件事情都是注定,哪怕是随手翻开的经书,都自有深意。
这是在做什么,看一只鬼的悟性吗?
那未免太荒唐了些。
她举目远望,窗外松柏苍翠,满目盎然绿意,如常和知心盘腿而坐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笑声飘出很远。
她敛神静思,一笔一划地抄着经文,佛言晦涩难懂,时聆悄悄打着呵欠。
看她有些倦怠,观南随口问了句:“可有悟出什么?”
只见时聆神情严肃,认真道:“那么多佛名,你真的都能记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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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不该问。
时聆微微一笑,也没多说什么,垂下头接着抄她的佛经。
经纸层层堆叠起来,她觉得这书抄得是越发顺手了。
笔尖划过纸面,落下几行小字,时聆心无旁骛地书写着,心里是难得的宁静,手边是小盏清茶,惊起满室茶香。
…
“咚!”
“咚!”
“咚!”
也不知过了多久,远处传来三阵鼓鸣声,时聆抬眸,只觉窗外天色渐暗,她转了转酸软的手腕,不解道:“这是何意?”
“晨钟暮鼓。”观南闻声收起纸笔,将抄好的佛经都放在边上,“这是入室鼓,该去后殿听师父讲经了。”
似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,时聆惊得睁大了眼:“讲经?”
光是抄个佛经都要睡着了,更别说是听人讲了。
“是啊。”观南疑惑道,“怎么了?”
她含糊其辞:“啊,挺好的。”
季陈辞知她最厌这些,附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你若是不想听,就把思绪放空,这样就什么都听不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时聆敷衍地应了一声。
嘴上这么说着,心里却打定了主意,她才不要去听那拗口难解的东西。
趁他们在收拾佛经无暇顾及她,她偷偷溜走,这经文枯燥乏味,有什么好听的,还不如去逗檐下的小狸猫。
如此想着,时聆穿过沿檐,去找她心心念念的小狸猫。
忽而路过正殿,看见一位老妇衣衫褴褛,在殿外长跪不起,时聆不禁顿住脚步,在树下静静地望着她。
“小十。”看到她的身影,知心轻快跑来,拉住她的衣袖问,“你不去听师父讲经吗?”
时聆将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,语气颇为不耐:“不去。”
谁要去听那玩意。
知心撒开手,小声地哼哼:“等会我就去告诉师父,你逃学!”
时聆不为所动,目光仍停留在那老妇身上:“哦。”
那老妇的身形略显佝偻,目光却极为虔诚,就如同襄城的百姓对着邪神祈愿,以求神灵庇佑。
隔得有些远,时聆听不清她在说什么,只能看到她的嘴唇翕动着。
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,到处是陈旧的补丁,缝缝补补年复一年,让她想起当时躲在垂柱后的男孩。
他说那碗几乎看不见米的粥,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,甚至那平淡无奇的米糕,是他至死都舍不得吃的奢求。
知心叭叭地说了半天,面前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,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,他气得跑开:“你完了!我要让师父打你手心!”
时聆仍然没有理他。
寺内的香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,老妇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,双腿哆嗦着,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