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凉缓步走到床边,期间还顺带踢了宗朔一脚,让那人晕得离床榻远一点。
他别扭道:“我没答应让你走。”
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,他心里说。
时凉蹲下身,把宗朔刚给戚暖穿上的鞋脱了下来,动作温柔却又不容反抗地将人按回床上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戚暖不肯乖乖躺下,抓住他的衣袖,担忧地看向一屋子昏厥的人。
时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空针管,是宗朔刚才给他注射的那支,“我从来没给你注射过精神力抑制剂,对身体伤害太大……”
他舍得。
最恨她的时候,都舍不得。
“你之所以一直浑身无力、无法凝聚精神力,是因为这个。”
时凉指了指床头点的熏香,淡淡道:“我自己调制的,主要原料用的是囚徒岛上生长的一种稀有花草,对像宋读这样的普通人无效,但对精神力的人越高效果越强,第一次闻到的话,一旦吸入过量就会陷入昏厥,多闻几次就不会了,顶多像你这样全身瘫软无力。”
戚暖一怔。
她这才想起,从自己被囚禁在暗部大厦,房间里就总点着这种熏香,但它的香味太淡了,淡到可以让人忽略不计。
“你为什么没事?”
怎么会没事呢?时凉心里笑到。
“我在囚徒岛时别说闻了,饿疯的时候这种东西都不知道生吃了多少,早就免疫了。”
戚暖垂眸,指尖在发颤。
下一秒,温热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指尖。
时凉俯身靠近,似乎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,低声问道:“审判官大人,你是在心疼吗?”
戚暖眉心一跳。
“为什么你连心疼都要掩饰得这么好?”
他无奈一笑,眼中闪过失落和自嘲,“我觉得我应该向宋读学习学习,看到他我才知道,我这个人做得有点失败。所以,我们商量商量吧。以后我可以什么都不再问,但我有一个条件——”
戚暖抬眸的一刹那,时凉侧头吻在她的唇角。
小心翼翼,无比珍惜。
他呢喃道:“审判官大人,你说的那个代价,我也承担不起。所以有一天要死的话,我们一起吧。”
毫无防备,毫无征兆。
话音落,湿咸的泪珠滑过相吻的唇瓣。
审判官大人一瞬泪下。
时凉捧着她的脸,加深了这个吻。
他觉得心痛,戚暖掩饰得最好的事情,大概就是爱他吧。
……
顶楼卧室,昏黄的夕阳透过窗帘间的空隙,落在一片凌乱的大床上。
一只素净纤细的手从被角伸出,紧紧抓住床单,脆弱无力,指尖泛白。
另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背,五指相扣,将人再度拉回欲望的漩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