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情用事,那是弱者才会犯的错误。朕的安国侯,从来不犯这种错误。”
他看着赵冰语,话锋一转,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帝王的审视:“倒是你,既然是求人办事,就该拿出求人的诚意。”
“你的商路既然如此重要,想必价值不菲。”
“白露的医术,朕是知道的,活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。”
“用你商路的三成,换你儿子一条命,朕觉得。。。。。。这笔买卖,很公道。”
“可。。。。。。可她是我女儿啊!”
赵冰语终于忍不住,失声说道,“我们是亲母女,她怎能如此待我?”
“亲母女?”
皇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“在你抛下她十多年,对她不闻不问,让她在大武里独自挣扎求生的时候,你怎么没想过你们是亲母女?”
“在她孤身一人,面对满朝文武的质疑和刁难,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时候,你这个亲娘,又在哪里?”
皇帝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赵冰语,时代变了。朕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会为你一句话就冲动行事的少年郎了。”
他的声音冰冷而疏离,那点残存的白月光滤镜,在涉及到他最看重的孩子时,早已碎得一干二净。
“白露是朕的安国侯,是大武朝的肱股之臣。”
“她的决定,就是朕的决定。”
“朕不会为了一个消失了十几年的故人,去插手她的家事,更不会去让她受半点委屈。”
他顿了顿,给出了最后的通牒。
“朕劝你,最好还是按她的规矩来。毕竟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殿外,“。。。。。。能救你儿子的,只有她。”
“朕也无能为力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走回龙案后,重新拿起了奏折,再也没有看她一眼。
“李总管,送客。”
冰冷的声音,与昨日在安国侯府听到的,何其相似。
赵冰语如坠冰窟。她踉跄着站起身,看着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,如今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她。
她终于明白,自己所以为的最后的底牌,原来早就成了一张废牌。
在这个偌大的京城,在这个冰冷的皇宫,她所能依靠的,竟然什么都没有。
而她那个看似无依无靠的女儿,背后却站着。。。。。。整个天下。
赵冰语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口,脚步踉跄,背影萧索,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御书房内,恢复了往日的寂静。
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奏折,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却早已没了焦距。过了许久,他重重地将朱笔往笔洗里一放,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。
“呵。”
一声极轻的冷笑,打破了沉寂。
一直垂手立在角落、将自己当成透明人的李总管闻声,立刻悄无声息地滑上前来,躬身道:“陛下?”
皇帝没有看他,只是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方向,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鄙夷。
“李总管,你说说,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拎不清的蠢人?”
李总管眼观鼻,鼻观心,小心翼翼地回道:“老奴愚钝,请陛下示下。”
“示下?朕都快被她气笑了!”
皇帝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身体往龙椅里一靠,连珠炮似地开了口,“儿子都快没命了,她还在这儿跟朕哭穷,跟白露掰扯那三成商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