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冰语看着眼前这个双目赤红、状若疯癫的男人,心中只剩下厌恶。
她算是看明白了,这个男人根本指望不上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商人姿态。
“白岩松,我言尽于此。你今天的话,我记下了。”
她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衫,冷漠地说道。
“帮或不帮,你一句话。”
“若是不帮,我立刻就走,从此你我,恩断义绝,再无瓜葛。”
“恩断义绝?”
白岩松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,忽然放声大笑起来。
他笑着笑着,眼角竟渗出了泪。
“好!好一个恩断义绝!赵冰语,你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!”
他猛地止住笑,死死地盯着她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你给我听清楚了。这个忙,我不会帮。”
“我白岩松就是穷困潦倒,客死异乡,也绝不会再为你去做任何一件事!”
“你和你那个宝贝儿子是死是活,都与我无关!”
赵冰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“当年是你对不起我!如果不是你纳了个小妾,我怎么可能差点生产而亡,白露不可能流落在外,我们两个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?!”
“你如今好意思说不管我?!”
“我告诉你,白岩松,你一辈子都欠我的!!”
赵冰语那一句“你一辈子都欠我的”,如同一道惊雷,劈在了白岩松的头顶。
他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。
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,迅速褪去了血色,变得一片惨白。
是啊,他欠她的。
他怎么能忘了,当年他一时糊涂,纳了那个妾室进门。
正是这件事,刺激了即将临盆的赵冰语,让她早产血崩,九死一生。
也正是那场混乱,让刚刚出生的白露,他们那个可怜的女儿,流落在外,吃了十几年的苦。
那是他一生都无法洗刷的污点。
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深的梦魇。
赵冰语的决绝离去,子女们的怨恨疏离。。。。。。白家后来的一切分崩离析,归根结底,源头都在他自己身上。
他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,以为自己被贬斥的这些年已经付出了代价。
可当赵冰语用那双淬满寒冰的眼睛盯着他,说出那句话时,他才知道,有些债,一辈子都还不清。
前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白岩松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,双手捂住脸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
压抑的、痛苦的呜咽声从他指缝间溢出。
赵冰语冷冷地看着他崩溃的模样,心中是无限快意。
不知过了多久,白岩松的抽噎声渐渐平息。
他缓缓放下手。
“好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