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壁知晓,这是陈贯在哀求自己为他说说好话,以后能继续在军中效力。
一个内侍,不想着在宫中努力往上爬,反而想往军中钻,倒也是奇葩。
韩壁觉得不是坏事儿。
晚些,陈贯去了前面,幕僚这才说道:“相公,祖宗规矩,内侍不得干政!”
“当下彭靖等人势大,陛下也不能压制。”
“上次陛下不是压制住了吗?”
“你以为是陛下一句:要不帝王让你等来做压住的?”韩壁冷笑道:“是老夫领大军在外的缘故。”
“他们担心相公率军回去,血洗汴京?”
“对。不过,陛下也担心老夫顺势谋反,故而派了个知兵的内侍来。这个令人无奈的大周啊!”韩壁暗然。
随即,他搓搓脸,“彭靖等人势大,陛下与之抗衡的唯一法子便是扶起另一股势力。”
“那便是新政!”
“不。”韩壁摇头,“内侍!”
“帝王被文臣压制,被迫扶持内侍结党与之抗衡。内侍坐大,最终反噬帝王……这等把戏在数千年中上演过无数次。没想到陛下也要拿起这柄双刃剑吗?”幕僚倒吸一口凉气,
“对于帝王而言,保不住权力生不如死。既然如此,何不如扶持内侍。至于反噬……那是多年后之事。他死之后,哪管其它!”
二人默然。
幕僚打起精神,“若是能击败秦王,随即大军北上,一路攻城拔寨。只需打入南疆,相公的威望将如日中天,到了那时,相公自然能引来许多人依附,壮大实力,与彭靖等人抗衡。”
韩壁点头,“老夫也不想如此,可彭靖等人势大……罢了!”
十余骑从官道侧面疾驰而来。
“韩相何在?”为首的喊道。
“在后面!”
十余骑顺着官道往前,很快找到了中军。
“韩相,是斥候!”
斥候进了中军,禀告道:“韩相,信州……陷落了。”
韩壁一怔,接着喝道:“按照脚程,北疆军也不过赶到信州一两日罢了,黄驰再无能,难道还不能守住日?”
“黄驰……降了秦王!”
……
噗!
韩壁低头,一口血喷在了马脖子上。
战马不安的甩了甩硕大的脑袋。
“相公!”
众人震惊。
韩壁伸手,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,看了一眼后,强笑道:“急怒攻心,无碍!无需担心!”
陈贯来了,闻讯面色急变,“如此,仅存下永州作为屏障,我军再不能在外围游弋……这是……”
韩壁深吸一口气,压下嗓子眼里往外的涌动,“准备……决战!”
……
信州的丢失,让韩壁再无回旋余地,一切手段尽皆作废。
他若是在外围游弋,一旦北疆军攻破永州,便能兵临颖水,眺望汴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