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王沆向妇人询问了许多关于乡绅的劣迹,事无巨细都暗自记在了心里。
原来这乡绅家里也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,只是因着老乡绅晚年得子,一味地宠溺着,逐渐养成了他乖张暴戾的性格,不仅跟着地痞流氓胡混在一起,还借着家里的势力作威作福。老乡绅没死之前,尚还能约束着一些。然而张哲之还小时,老乡绅就已经撒手人寰,小儿子就像是脱缰的野马,更加肆无忌惮、无法无天起来。
几年前闹出人命了之后,他确实也收敛了一段时间,然而日子一久,他也像是忘了这件事情,行事作风更加乖戾,就连镇上窑子里的花娘,也都有些怕他暴虐的手段。
王沆一直静静听着,心里倒是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点子。他眸里含光,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。
张哲之偏过头:“你有什么好主意吗?”
王沆嚼着笑,“好主意倒是算不上,不过治他应该也够了。”
“到底是什么,你快说啊!”
“嗯,”王沆摇摇头,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“你!”张哲之惊呼了一声,就气鼓鼓地撇过头去,和张婶聊起来。
王沆但笑不语,他的计划里本来就没包含张哲之。不是嫌他笨手笨脚,而是怕刘家小恶霸认出他来,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
然而第二天一早,看着身边始终一甩不掉的尾巴,王沆还是做出不小的退让。
“说好了,一切听我的。”王沆严肃地交待着。
“嗯”
“就算是看到了那个恶霸,没我的命令,你也不能轻举妄动。”
“……”张哲之沉默了。
“你要是做不到这点,去了也只是坏事。”
他咬牙,“好!”
然而等真正到了目的地之后,张哲之脸上决然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,他皱眉问道,“这就是你今天要来的地方?!”
“当然,”王沆抬手又把几个美娇娘揽入怀,“这种地方,我想你也应该不会陌生才对。”
张哲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也学起他的样子,笑道,“我怎么可能不熟,可是千万别低估了我才对!”
两人相视一笑,赫然都知晓了彼此的心意,也不废话,直接就上了二楼包房。张哲之更是嚣张地喊着‘要头牌!’,那股子痞气真是让王沆哭笑不得。
老鸨自然也是个有眼力界儿的人,笑眯眯地送上了四个美人,谄媚地绕着两人说个不停。
王沆听得烦了,随便打赏了点钱就让她满意地带上了门。屋内的几个女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见妈妈一走,就开始往两人身边靠。
不过让王沆压抑的是,在其余的三个姑娘将张哲之团团围住时,一个唤作‘红莲’的女子却安安静静地留在了王沆这边,恬静中留了点笃定,看起来倒是个狠角色。
如此也好,找对了人,计划亦成功了一半。
王沆这边想着,但张哲之却紧张地要命,他七手八脚地拒绝着周围美女的‘好意’,慌乱地叫道,“王沆,你还不快救我!”
“怕什么,此时正是公子享受良辰之时。”王沆看他这张皇失措地样子,情不自禁地调笑了几句。
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了,他手里的动作却还是足够快。三下五除二就拦住了那三个姑娘,推说张哲之身体不适,塞了几张钱出去,轻松地打发了她们。
待她们都出去之后,一直沉默的红莲才悠然道,“我知二位公子此行并不是为了我等无知女子,还请二位有话明说。”
果然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!
王沆心里暗暗赞了一番,开口道,“姑娘言重了,我等只是想问姑娘一些事情罢了。”
“何事?”
“关于你们楼里的一位常客,姓刘,是村里的乡绅,有些暴虐倾向。”
红莲听到这,脸色立马变白了几分,她沉默了许久,竟然冷笑了一声,道,“二位公子想知道什么?”
王沆一听,就猜这女子定是受过那乡绅迫害。他想了会,反问道,“怎么,姑娘和这位乡绅曾有过节?我可听说这乡绅是个大方好客之人,此次前来,就是想从楼中赎个和他胃口的姑娘,能求得他的庇护。”
“我本想着二位公子气度不凡,应该不是什么奸佞之人,没想到也和他是一路货色……”红莲的声音低了下去,她沉默着起身,双袖一挥,道,“既是如此,小女子便去叫些人来,二位爷再好好挑选。”
张哲之见状,本来就大的眼睛简直要把王沆戳出个洞来,他不满道,“好好的姑娘你捉弄人家做什么!”
言毕,他立马拦住红莲,道,“姑娘莫怪,我这朋友是乱说的,我们此番前来,正是想要好好了解那狗屁乡绅的恶癖,好能将他一举拿下!”
红莲听完,不禁面露喜色,转头看向王沆,颤声问道,“爷此话可当真?”
“当然当真。”王沆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,他拉过张哲之到身边,捏捏他的肩膀,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