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小蝉面上讽色更重,却暗暗心惊,他怎么知道她来自九嶷?
“不过我却要感谢你师父,多亏他忍得住,今日才便宜了我。”笑意加深,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向下,向衣领更深处探去……
……跟你拼了!
她刚要发动瞳术,脑中却陡然响起叹息,运转的精神力被硬生生扼住,一股凉意占据了她的身体,用她的喉咙发出与她截然不同的声音:“小卓,住手。”
绑架犯真的停下了动作,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宫小蝉一愣。什么情况?
“……琪姐姐?”绑架犯脸上的神情就像陷入梦中。
“是我。你退后。”
绑架犯的神情太吓人,宫小蝉以为他要狼嚎一声扑过来……结果他一面哭抽了似的抖啊抖,一面飞快地从她身上离开,乖乖退后……
宫小蝉看呆了,画风太跳跃她有点跟不上节奏……
就在她目瞪口呆的时候,忽然一道剑光自门外劈入,直取绑架犯后心要害,而后者望着榻上的“宫小蝉”发呆,竟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南珂微微蹙眉,手中剑势一转,凌厉的剑气悄无声息化入空气,未造成任何破坏。
绑架犯好运地没死于心脏破裂,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,整个人像木住了一样。
宫小蝉看到了南珂,顿时就在识海里挣扎起来。【让我出去!】
南珂望向榻上的少女,他一眼就认出现在躺在那里的不是他徒弟,再看一眼旁边的绿衣男子,脑里只剩一句感叹:真是孽缘。
“天琪元君。”他对床上的女人微微致意,“元君忆起来了?”
“再不想起来,这里就有人要横尸当场了。”女灵似笑非笑,“你徒弟中了禁制,做师父的还不过来解开?”
南珂上前,绑架犯也动了——却在女灵冷冽的视线中讷讷退回去。
南珂先前还没注意,这会儿靠近了,做师父的便看清了徒弟衣襟处的惨况:凌乱散开的盘扣便不必说了,重点是那些雪白肌肤上暧昧的粉红指痕……
作者有话要说:
这章的标题,就是南珂看清那些暧昧指痕时的心声……哈哈哈哈~
☆、我不生气
南珂的手指顿住,眼色冷下来。
他的每丝反应都落入天琪眼中,她玩味地瞧着他阴沉的脸,任他将这具身体上的伤痕一一修复,修长十指将衣襟拢好,仔细扣住蓝色盘扣。
作为一个生前声名赫赫,只差一点便能突破知命抵达归藏的老妖怪,她亲眼见证的故事比这师徒两人加起来听过的都多。
有趣,女灵眯眼一笑。若她还活着,没准能见着一场好戏。
禁制被解开,体内残存的药性也在刚才被南珂化解,女灵懒洋洋地坐起来,偏头望向那个始终目光灼灼地注视她的人。
看着那张五官几乎没有改变的脸,她分不清自己是喜悦多一些,还是无奈多一些。
执念。是她的执念令她自虚无中苏醒,依附于宫小蝉;更是这股执念,令她失去了记忆都不忘寻他。
她这样的人,竟也有这般执念,可见人确实不能做亏心事,倘若做了,就绝不能后悔心虚,务必说服自己“本座做什么都是对的,如果觉得哪里不对倒回去把前半句话默读一万遍”。
昨天到现在,借着宫小蝉的眼,她已将一切都收入眼中。方才她占据了宫小蝉身体,他贴着她,更让她感触到了他身上浓浓的血味与……某些十分阴毒的东西。
那个曾经比初雪更纯粹的孩子……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啊。
“小卓。”她含笑唤他,“我们多久没见了?”
他望着她,仿佛被她的问题弄怔了,南珂在旁淡淡插了句:“离前辈兵解那日已两百二十五年了。”
南珂不唤天琪“元君”,却唤她前辈,从方才起就被他的黑脸吓得极力往识海深处藏中的宫小蝉微怔,忽然想起之前他说他不方便对“女灵”动手。
看来这两人确实有些渊源……那么他当时不肯出手并非为了看她笑话,才有意推脱了?
识海里的宫小蝉挠挠后脖,有点抱歉: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——要是女灵知道宫小蝉此刻的想法,一定会狠狠嘲笑她的天真。
“两百二十五年。”女灵咀嚼着这个词语,扬眉一笑,“是挺长的了,难怪人间的景色全变了样,连人也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