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姝点点头,“暗箭难防。后日就是满月庆典,还是周全些为好。”
不多时,冬瓜捧着个青布包进来。
孟姝接过,先摸了摸衣料,又翻到领口、袖口细看针脚,连缝缀的丝线都捻了捻,末了将衣衫展开抖了抖,没发现任何异样。
挨到傍晚,绿柳从外面回来,眉峰拧得紧紧的,脸色比去时沉了许多。
“娘娘,夏儿说乳母的这几套衣裳是临到送出绣房的时候,被周姑姑私下替换过的。周姑姑还特意让采莲跟着送过来,叮嘱她路上不可易手。”
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小块布料,递到孟姝面前,“这是采莲从替换的衣裳里取下来的一块,奴婢方才摸了摸,布料里像是掺了什么东西,时间久了指尖有些发木。”
“换下来的被周姑姑毁了?”
孟姝接过布料,见边角有烧焦的痕迹。
绿柳点点头,转身去外面吩咐夏儿,隔了片刻端着盆温水进来。
孟姝将布料凑到鼻尖轻嗅,一股极淡的草药味钻进鼻腔,不是寻常熏衣的香茅、薄荷,带着点涩味,一时辨不出究竟是哪种药材,又或是掺了什么古怪的香料。
她指尖在布面上轻轻捻了捻,不过片刻功夫,指腹接触的地方便漫开一阵细密的酥麻。
可想而知,若不足满月的婴儿沾染分毫,会有什么后果。
“娘娘,这事要不要回禀皇上?或是。。。奴婢先跟景内官透个口风?”
绿柳边说边拧了块湿帕子递过去。
“无凭无据的,便是揪出人来也无济于事。”孟姝接过帕子擦拭指尖,思索道:“明日让红玉去绣房,就说我想做几件贴身穿的软缎衣裳,让周姑姑亲自来粹玉堂,商量着选料子。”
次日巳时刚过,周姑姑便跟着红玉来了。
她一路低着头,直到被引至粹玉堂的花厅外,才依着规矩在帘子外跪下,“奴婢周氏,给瑾妃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。”
“周姑姑进来回话吧。”孟姝的声音从帘内传来。
绿柳应声从内间转出来,扶周姑姑起身往里引,又对一旁的夏儿等人道:“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,没娘娘的吩咐不用进来。”
周姑姑被扶进花厅,垂着眼不敢多看,只垂着手站在案前。
绿柳笑着安抚:“奴婢去过绣房多次,与姑姑也打过几回照面,在我们娘娘这儿您用不着拘谨。”
听了这话,周姑姑才敢悄悄抬了抬眼,飞快地扫过孟姝的衣襟。
她面相周正,只是鬓角几缕白发太扎眼,像落了层霜,瞧着比实际年纪憔悴不少。
“听红玉姑娘说娘娘要做几件夏裳,”周姑姑欠了欠身子,声音有些发紧,“奴婢这就为娘娘量尺寸?”
孟姝温声开口:“不急,这几日天儿闷得很,姑姑从绣房过来也走累了,不妨先用盏乳茶歇歇。”
绿柳搬了绣墩放在周姑姑身后,周姑姑像没瞧见似的,膝盖绷得笔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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