玠,他会永远记住你,余生也必将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,追悔莫及,最好是孤独终老……你不过是付出一条命,却虐了他的心,听起来是不是还不错?”
姜佛茵愣愣看着手中匕首,又呆呆看向堂姊。
“不过,”姜佛桑话锋一转,“还有一种可能。你死之后,他难过个三两月,亦或三两天,就走出来了。届时又会有另外一个活泼明媚的女子出现,成为他的开心果与解语花,这里仍旧会是他消烦解忧的温柔乡,不过是旧貌换新颜。”
姜佛茵面色一白,抓住剑身的手开始轻颤。
姜佛桑言辞如刀,并没有就此停下。
“想想你阿父的姬妾罢,你现在便连她们也不如。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外宅女子,命贱如草,死了也就死了,一滴眼泪都不值的,你指望他能记你多久?你自以为的特殊,又经得住几年光阴消磨?”
便是正妻嫡室又如何呢。
“红颜未老恩先断,多生几个命先完,夫君夜夜做新郎,偶尔想起泪两行——而且多半是想不起的。”
这是先生曾编的一首打油诗。
她不解何谓打油诗,只觉得读起来略有些粗俗,但细想想又深以为然。
只可惜很多道理总是要过了那个时候才能明悟,许多弯路也总要等亲身走过了才知后悔。
若不是重活一回,在这个年岁,面对儿女情事,她未必能处理的比佛茵更好。
便是重活一回,情之一字上也未见得就游刃有余了,不然也不会……
所以对佛茵她并不想过多苛责,只想让她及时回头——现在回头还不晚,这是唯一可堪庆幸之事。
“告诉我,阿妙,你缺那两行廉价的眼泪么?”
姜佛茵打了个寒噤,长剑脱手掉落。
第510章火光冲天
春融眼疾手快将剑接过,退回了女君身后。
姜佛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,问:“醒了?”
姜佛茵瑟瑟:“醒、醒了。”
姜佛桑笑了下:“醒了就好,你要还是执迷不悟——”
到底没说出“今后没人再管你死活”这样的话。倘若她仍旧迷途不知返,今日便是把人打晕也要带走,其他的留待后说。
姜佛茵的眼泪重又涌了出来,瘪嘴:“阿姊……”
阿姊的话有如当头棒喝,振聋发聩。
眼前迷障尽散,让她得以看清自己的愚蠢与错谬。
她其实早便后悔了。
悔不听阿姊当日所言,儿女情长果如花开一时,转瞬即零落一地。
所爱之人似乎已非本来面目,她也再不复当初心境。终是撞得头破血流。
可她不敢后悔。
不敢承认自己爱着的人、渴盼的情,原来不过尔尔。
赌上一切,换来的却是一地狼藉。想抽身,身后却已无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