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的样子,动了动,把双臂从薄衾中伸出,侧过身去抱住他。脸贴在他胸膛,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。
犹记得初次从钟媄处听说此事时她还理性分析了一二。
觉得于公,萧琥所为不是不能理解。
明知是陷阱,明知别人在等他上钩,若无十足把握,必不能轻易涉险。因为他是一坞之主,坞众的生死存亡全系于他一身,他的一举一动都干系重大。
然于私,他又的确有愧妻儿。
邬夫人产子他不在,入葬他不在,身故之后还要因为他而遭遇这种事,九泉之下魂魄想也难安。
而邬夫人的遭遇又给萧元度带去了山崩地坼般的冲击,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,他性情的形成很大一部分可能要归因于此……
第466章都是你的
姜佛桑所分析的那番道理萧元度并非心中无数,因为他是亲身经历,了解得甚至要更加清楚。
阿母逝后不久萧琥才得到何氏助力,境况稍有起色。在太岐坞那几年他也亲眼见证过萧琥在各蛮族势力间谋存的不易,除了抵御胡虏,还要面临饥荒以及其他大小坞主间的攻伐吞并。
堡内那么多人都指着他,一旦他倒下或有所差池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可身为人子,母亲生前受屈、死后受辱,皆因为此人!他实在难以释怀。
尤为可恨的是他当着萧琥的面提及此事时,萧琥一派平静,仿佛再寻常不过,仿佛被剖棺戮尸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。
若果他的心里只有元妻和元妻所出的孩子,阿母到底算什么呢?
他与小六,又算什么?
嘴上说着不恨萧琥送他为质,可当他在北凉生死一线的时候,也不是没怨过恨过。怨恨之下又偷藏了一点期盼,盼着他能想起自己,早日把自己接回去。
一次次的失望后终是认清了现实,再无期冀,只有怀疑。怀疑是否即便没有那一刀萧琥也早已选定了他?怀疑他是不是仅是萧琥随时可以丢弃的一个棋子。
萧元度收紧手臂,脸埋进她颈侧:“我替阿母不值,她到死都念着他……”
姜佛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。
即便她那时恨透了萧元度,乍听邬夫人的遭遇也觉难受至极。而今这份难受更添数倍。
可这世上最难的就是感同身受,她终究是身外人,她的这点伤怀跟萧元度比,就似稊米之在太仓。
没有更多劝慰的话——隔了这么多年的安慰,萧元度大抵也不需要了。
唯有静默无言的相拥。
萧元度搂紧怀里人。
以往他很少让自己去想这些事,因为每每想起都若罡风灌体,恨得发狂、只想杀人。杀尽北凉人,甚至是萧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