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那信还在,也难起多大作用。
而今的裴家远还没有前世后来的那种势焰,至少没到让一个手握雄兵的北地枭雄忌惮的地步。
若是常时,萧琥可能还会给裴家一个脸面。眼下南地那种情形,士族倾覆的倾覆,即便侥幸得存,根基也俱皆受损……
她知晓裴家不会倒于此次动乱,又凭何让萧琥相信?
从似霓处出来,姜佛桑又去看了春融。
春融榻前已有人守着。
那人身形瘦削,坐在萧元奚亲手打造的可以推的木椅中,正拿湿葛巾给春融擦着手。
两人说着话,有一句没一句,一点也不热闹。好在有来有往,终于不是春融一个人的絮叨。
日光洒进室内,打在他俩身上,莫名显出一派静好来。
“女君?”菖蒲跟来,纳闷女君怎不进去。
姜佛桑竖起一指在唇边:“嘘……”
而后蹑步转身,悄悄离开了。
至少此刻,别打扰他们。
第438章一桩喜事
时间进入三月,先是传出佟家长子暴毙的消息,其后不久,佟家子侄又斩三人,族中子弟入刑者众多,不乏军中居要职者。
坊间传闻与恶钱有关。既与恶钱有关,便难以离开私铸,可铜源何来?
各种揣测纷至沓来,州衙那边竟也没有采取行动。
大约萧琥已做足了准备,加之南地已乱,铜山之事暴不暴露已没那么紧要。
菖蒲咋舌不已:“还真斩啊?”
萧琥曾明令禁恶钱,一经发现,悉令斩之,这是豳州人尽皆知的事。
言出如箭,法令如山,本是该当的,只没想到就连自己岳家他也毫不容情……
“斯人已逝,再深的情意总也有透支完的一天。”
这些年来萧琥念着元妻,一直提携妻族不断,对佟家照拂有加,各种大错小错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,即便出了贩运种马那样的大案也并没有真地下重手,已是足够宽宥。
只可惜这种宽容非但没让佟氏一族学会自省并自我约束,反倒纵容的他们愈发不知好歹起来。对萧琥表面上敬畏,实则骨子里还拿他当那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。
殊不知,他肯念旧情的时候,就还是他们佟家的女婿;当他不肯念旧情的时候,他就是一个纯粹的掌权者。
一而再再而三践踏一个掌权者的底线,甚至去触他的逆鳞,能有甚么好下场?
种马贩运案让佟家伤了元气,私铸一事则彻底毁了佟家根本,再是儿孙众多、枝繁叶茂,直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