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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,佟家儿孙辈被带走不少。
旁人倒也罢了,长子嫡孙尽皆牵扯其中,对佟老太爷以及鲍老夫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小。
佟老太爷年岁已长,年前三子死于贩马案,他痛怒交加之下便一病不起,又遭此番冲击,直接患了偏枯之症,救治过来已是口眼歪斜,半边身子再不能一动。
佟家事,包括鲍老夫人之所为,泰半是他在背后运筹决策。而今生死关头,他躺在榻上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,佟家就如倒了擎天柱一般。
鲍老夫人隔日便去见了佟夫人。
在这个一向不怎么看得上的女儿面前,难得流露出弱势,言语间也带了哀求之意。
佟夫人除了好言劝慰,却也束手无策。
“主公震怒,大郎都要配合调查,旁人更无从插口……”
盏茶过后,佟夫人接过贾妪递过的帛帕,擦掉腮边应景的几滴泪,看着母亲蹒跚离去的背影,嘴角缓缓勾起。
贾妪道:“老夫人虽则偏心,但佟家若倒,对夫人你并无益处。”
佟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不然得知私铸之事后她不会引而不发。
“本打算以后好生利用一番,没想到还是被主公知晓了,天意不肯放过佟家,我又能如何?”
佟家倒,于她无益;佟家不倒,对她又有何益可言?
除非大郎、三郎和四郎全都……
真到了那时,她还需要佟家?
“我现在只能小心自己别被拽进河里,余下的,看造化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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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铸之事三两日不会有结果,不过,确保佟家阵脚已乱,无余力再给别人添麻烦,目的便也算达成了。
如是又过几日,春融似霓回了棘原。
没有入城,姜佛桑直接让把人送去了大丰园。
表面上她出行是不受禁的,所以当天便去了大丰园中探视。
春融她二人在秦州养了近两个月,路上又耗费一个多月,已好转许多,然若想恢复常态,仍需将养一阵子。
姜佛桑就近先去看了似霓。
似霓要下榻,被姜佛桑按住:“别拘那些礼。医官方才看过了,怎么说,可好一些?”
似霓含泪点头,而后道:“婢子万死,把裴府君给萧刺史的那封书信弄丢了。”
女君交给她保管,是对她的信任,可等她在秦州醒来,翻遍全身也没能找到。
姜佛桑摇头:“那等情形,能活命已是万幸,区区一封信笺算得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