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守谦能为阿母做到那般地步,裴迆却未必。
同样的,若要她为了裴迆“忍辱负重”,多年后再靠子嗣或者别的什么功绩让裴氏接纳,她亦是不愿的。
那种为儿女情长豁出一切的热情与冲动,她早就没有了。
柏夫人本就不认为裴迆是良配,眼下确认女儿当真无意于他,虽有些遗憾,却也松了半口气。
念及豳州那个女婿,另半口却是怎么也松不下来。认定了这是一场孽缘,必要及时斩断了才好。
姜佛桑不想她累心,便挑了些两人在巫雄期间的琐事说给她听。
末了道:“他毛病虽多,待我却是很好的。”
柏夫人听得将信将疑。
姜佛桑就问:“阿母看我可是那不理智、轻易便被情爱冲昏头的人?”
柏夫人一想,也是,以阿娪的心智,没道理吃亏的,要昏头也该是那萧五郎昏头。
可感情这种事,谁又说得准?尤其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弱势。
“阿娪,你……唉,罢了。”
连蔡媪都知六娘是个拧的,自己的女儿,柏夫人又何尝不清楚?
今夜难得好氛围,她不想闹得不愉快,阿娪也不是一两日间就要走,再找时机也就是了。
接下来母女俩又聊了些别的,难免涉及到柏家。
柏夫人没有问女儿要不要去外祖家走走,她清楚女儿必是不愿的。
“你外祖亲她……纵有不对,儿女也不能言父母的不是。但对你大舅父我确是记恨了许多年,不过他如今业已不再人世,人死灯灭,也就罢了。好在你余下几个舅父以及儿孙辈都还算争气。”
姜佛桑却清楚,争气未必,亏了士族的身份,说不得还借了裴氏的光。
朝廷在各州郡设立了专管官吏选拔、考评的中正官,中正官根据“品”、“状”、“薄阀”三方面来选才、定品,之后报请大司徒,朝廷再根据所定之乡品来决定是否给予官职以及所给官职的高低。至于那些已经为官者,这些则会决定他们是升是黜。
江州的中正官担任者正是裴氏族人,朝中的大司徒又恰是裴迆之伯父,亦是裴氏一族。
不独江州如此,南地他州也差不多皆是这般情况。
中正官无一例外出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