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佛茵将信将疑,“当真?”
虽则离年底还有些远,到底也有了盼头。
又疑心她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故意编的。姜佛茵多怕就这样无止尽地于这青屏山耗下去。
铃铛举手发誓:“婢子哪里敢骗女郎?先前没与你说,还不是怕——”还不是怕你沉不住气。
姜佛茵不在意被她吞下去的后半截,有了准信就好比吃了定心丸,立时阴霾尽去、心情大好。
终于要摆脱这个山野之地了!终于要回京陵了!终于……可以见到那个人了。
只是,如何见呢。
这次回去,姜七娘再不是姜七娘了,成了姜氏的远亲。以往都无法坦然出现在他面前,以后就更不能了罢?
而且阿母这两年一直在为她挑选婚事,议亲者皆非京陵人,显然是要把她嫁去别地,并不打算让她在京陵久留。
姜佛茵也清楚,这是阿母无奈之举,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。
她顶着姜佛茵的脸,即便换个名字,旁人又不是傻子,除非她能一辈子不出姜府,那与在兴平坐监又有何区别?
罢了,或许阿姊说得是对的,本来就是没指望的事……可即便要嫁去外地,也还是想尽可能离他近一些。最好在嫁之前,能再看他一眼。
唉声叹气了一阵,又狠狠摇了摇头。
她在做什么?她只是做不得姜七娘,从今往后这世上却是再无姜六娘了。阿姊一辈子都要顶着她的名头活,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哀天怨地?
想到阿姊,思念愧疚齐涌上来,姜佛茵心中一酸,眼眶泛起了红。
虽然阿姊信中总说自己这也好那也好,姊夫待她也极好,她总不敢信实。
那萧五公子若真是个好人,又怎会去抢别人家的妻子?最后竟还抢成了。
姜佛茵想不明白缘何会有这样奇怪的风俗,只觉北地实在可怕,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。
阿姊不仅替自己出嫁,还替自己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,这样一想,更是心如刀绞。
可是阿姊什么都不肯跟自己说……她是真得好吗?
将心比心,怎么会好?若是她,怕是早抹脖子了。
“等离开兴平,咱们去趟豳州。”姜佛茵做了决定。
虽然已经习惯了女郎想一出是一出,铃铛还是吓了一跳:“女郎怎么突然要去豳州?”
当然是要亲眼看看阿姊究竟过得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