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坚持这么久。“心中有景”,京陵不也看得?
听说姜六娘清修之地本是京陵的棠棣观,之所以改为兴平,想来是家族所逼,半为躲是非半为避祸。
当年她与许晏那事也确实闹得沸沸扬扬,近两年才算为人淡忘,许氏又已今不如昔,想来她在此间也待不了多久了。
裴迆忽而停步,望向前方山道上徐徐向这边走来的两道身影,嘴角浮起一抹笑,“快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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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女郎,咱们出来也有大半日了,快回去罢,不然传到夫人耳里,又该挨骂了。”侍女铃铛苦着脸提醒,还不忘举伞为她遮阳。
姜佛茵嘟着嘴拂开她的手,不高兴道:“我偏不回,这个月拢共就出来这么一回,你别催命似的,催得人心烦。”
她是心烦,却不止是因为铃铛地催促。
再有一个多月她在兴平就待满三年了,这三年简直比坐监还难。
阿母谴了十多个人来“伺候”她,只有在白云观内行走自由,出了白云观,去哪身后都坠着尾巴。
在她再三抗议之下,原本那些尾巴稍微收敛了些,近两个月不知为何,暗地里好似又多了几双眼睛,即便她老老实实待在白云观,也还是有这种感觉。
让仆役搜寻了住处四周,又不见任何人踪异样,那些眼睛好像也就此消失了。
姜佛茵便疑心是自己多想。
也是,阿母再想找人盯梢自己也实没必要搞这些,不然早在她来此的第一年就安排上了,又岂会拖到现在?
第334章如在梦中
想到初来兴平的前两年,姜佛茵真是满腹心酸。
连外出游玩都不许,到今年才稍好一些,不过远的地方还是不许去,而且都要带着帏帽、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才行。
她日常最多的消遣也就是在这青屏山里转转。
转得久了,连这山里有几条山道、每条山道凿了多少级石阶都能准确无误地报出。
幸亏还能与阿姊书信往来,心中苦闷暂得排遣。阿姊又常在信中开解于她,时不时说些北地见闻或琐碎趣事与她听,否则她真要憋疯了。
阿母倒是常来,除了关心她的饮食起居,回回都是一样的说辞,总哄她要耐住性子、等个两三年就接她回去……
左等右等,到今日也没盼来消息,心里难免浮躁。
今日与照看的仆妇大吵一架,赌气出来,除了近身侍女不许任何人跟,故意连帏帽也没带。
铃铛附在她耳边悄悄道:“我昨日听陈妪与钱妪说起,夫人已经在安排了,最迟年底,必接女郎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