圈泛红,已是泫然欲泣模样,仿佛他再多说一句硬话,那晶莹的泪珠子就会成串砸下来——她有多会哭,萧元度是见识过的。
这是又打算扮可怜?殊不知他最厌恶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。
心里着恼,出口的声音却是小了许多,“我还要上衙,此事回头再说。”
终究气不顺,临走丢下一句:“大清早院中拉拉扯扯,就是你的为妻之责?”
萧元度走后,菖蒲才从主室出来。
“女君,你劝也劝了,若五公子实在不愿回,不如咱们就不回了。”
虽说这阵子女君没再病过,药也彻底断了,可路上来回奔波,谁知会不会又有意外发生?
“织锦会的事有良烁和缣娘,他俩都是精细的,想来不会出岔子。”
姜佛桑摇头:“缣娘她们辛苦半年,成败在此一举,我不能袖手,必须回去。”
就算钟媄不来,按照原本的打算,最迟月底她也是要找借口回趟棘原的。
没办法,作为一个陪夫主外任的妻子,夫主不回,她一个新妇断没有孤身返回的道理。除非有充足的理由……
眼下理由倒是现成,不过还需萧元度点头。
昨日才和钟媄说了“仰头乞食者岂敢跟饲主翻脸”的话,她又何尝不是如此?
嫁为人妻,一举一动便要以夫为天,夫主若是不点头,便连后宅都迈不出——她能有现在四处跑的“自由”,并不是因为她天然具备这种自由,只是因为萧元度懒得管。多可笑。
姜佛桑深吸一口气,又一遍在心底告诫自己,再忍忍、再忍忍……
“那五公子若是一直不答应,该怎么办?”
姜佛桑想起昨晚,那双矛盾、挣扎有如困兽的双眼,唇角浮起一抹轻嘲。
“他会答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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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元度在外面跑了半天马,衣袍湿透,回内院更衣。
意料之外,没在廊下看到姜女,主室也静无人声。
他也没在意,径自去了浴房。
洗漱后回到偏室,方婆送上午食,正要退下。
萧元度迟疑了一下,“她用过没有?”
方婆愣了愣才意识到五公子问的是女君。
“女君外出了。”
萧元度皱眉:“去了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