皎杏越想越难受。女君下半生,怕是要浸在黄连汤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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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队人马驰骋在乡间土路上,所过之处烟尘狼藉,偶有行人也不见避让。
农人还当是遇了山匪,匆忙躲避之下人仰担翻,东西散落一地。
日头西斜的时候,这行人来到了某个村口。
当先那人收缰勒停。马匹奋然扬蹄,落地后四蹄急踏,鼻中打出一个响嚏,发出悠长的嘶鸣,好一会儿才消停。
萧元度错了下后槽牙,垂目剜了胯下畜牲一眼。
这马实在不济,让他很有抽刀砍了的冲动。怪只怪先前坠马时因迁怒射杀了自己的坐骑,眼下只能将就。
抬起头,半眯眼打量着眼前破败的村落:“确定这回没错?”
从京陵快马加鞭,一路未停,按说早该到的,只是问路时口音不通,被指错了地儿,耽搁了功夫。
旁边的亲随小心应答:“回公子,此处应是樊家村无疑了。”说完下意识捂住右脸。
其上一道鞭痕瞩目,是五公子坠马前抽的,至今肿还未全消,留疤已是必然。他深怕再挨一鞭,毕竟方才就是他问错了路。
萧元度这会儿明显心神不属,并未看他,微夹马腹,径自驱马进村。
这时节已有炊烟飘起,村道上少见人踪,有注意到动静的人家,探头一看来者不善,又把头缩了回去。
疤脸亲随指着不远处老树根下捉虱子的闲汉:“你,过来!”
闲汉听见有人叫,再一看对方派头,顿时双目放光。他是在都城讨过饭的,见过的世面广,可不比这些畏畏缩缩的乡邻。
将新捉到手的虱子咯嘣咬死后,立马拍屁股起身,拱手哈腰小跑过来,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:“贵人有事吩咐?”
疤脸亲随眉心纠了个大疙瘩,忍着冲鼻怪味问他:“村里可有叫樊琼枝的?”
“贵人找她?”闲汉有些意外,想到樊琼枝那小模样是挺招人的,又不觉意外了,连连点头,“有有有,我给贵人领路!”
闲汉奔着拿赏钱去的,态度格外积极,在前头一路小跑,鞋不跟脚,跑掉了一只都顾不上捡。
没多久便到了一处篱笆院前,院门低矮简陋,一推便开。
闲汉进了院便扯着嗓子喊:“琼枝?琼枝?你家来客了,还是贵客,快出来待客!”
无人回应。
闲汉回头,见当先那个头上有伤的贵人已翻身下马,踱步进院。魁梧的身量,气势磅礴地,瞧着就骇人,低矮的院落被衬得愈发局促起来。
他目光缓慢扫视四周,辨不出个意味,倒是没了方才那副凶煞相。
“没啥看头,头两个月刚病死了老爹,家里穷得叮当响,就剩这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