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无力摆了摆手,自己扶着树干直起身,平静而飘渺地道了句:“回府。”
“女君不气?”
回程路上,皎杏见姜佛桑闭目倚着车壁,除了轻颤的眼睫,其余一派平静。
她有些琢磨不透,在撞破了那样的龌龊之后,怎还能若无事发生。
“你说,”姜佛桑闭着眼,问了个无关的问题,“创设长生教的可是男人?”
皎杏不解,却还是如实答道:“应当是的。”
“我一直以为他是被长生教抢了去,我一直以为……呵,总归都是男人,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两样。”
难怪前世他与长生教教众往来密切,身边的“友伴”换了一个又一个。
别人入教是冲着长生、冲着大道,许八郎入教怕不是老鼠掉进了米缸。
姜佛桑突然垂头,肩头耸动起来。
“女君你……”皎杏以为她伤心到落泪了,正想劝慰,帕子拿出才发现女君哪里是哭,分明是笑。
姜佛桑笑不可遏,许久才停。
她拭了下眼角,盯着指尖的湿润,想着那被当棋子排布的半生——
如何能不悔,如何能不恨?
可既然已成定局,悔与恨且一边放。
许晏自己递过来的刀,不用白不用。
落齿和血吞?今世不能够了。
第8章更恶的恶人
姜佛桑独自归来,臧氏大失所望,耷拉着眼皮拨动念珠,正眼都不瞧前来回话的她。
回西园不久,娄奂君那边着人传话,说下月初是浴佛日,皇后遍邀世家命妇于永宁寺听经,届时许家也要去,让她这边早做准备。
姜佛桑还未休养好,这半日下来脸色更不济,挥退从人后便卧榻歇息,连午膳都未起来用。
皎杏在外急得抹泪。
自家女君怎就这般命苦!幼失依怙,出嫁又遇许八郎这等衣冠禽兽!
现下闭门不出,也不知内里情况,好还是不好……唉,她是傻了不成,遇上这种事怎么会好?
可不好又能怎么办?姜家巴结许家还来不及,根本无人为女君撑腰。
女君方才在臧氏面前只字未提,就是清楚提了也无用吧?哪有娘不向着儿子的。
胳膊拧不过大腿,撞破了也只能闷着头囫囵往下过,还不如蒙在鼓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