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昭的目光如火炬,“你没能登上皇位,对他而言,便是一枚弃子。”
景恪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,额角处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你若还当自己是先皇血脉,”云昭看准时机,继续道,“就把你知道的,一五一十,全都告诉我。”
“先皇?!”
景恪突然扑到栏杆前,双手死死攥住铁栅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“父皇怎么了?”
云昭轻叹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。
“你被关进宗人府诏狱后,先皇突然暴毙。太医院给出的说法是,急火攻心。”
“不可能!”
景恪猛地摇头,发丝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头上。
他死死盯着云昭,眼中布满血丝。“父皇龙体一向硬朗!你这妖妇休想骗我!”
云昭眸光一凛,右手掐诀,指尖骤然迸发出一道璀璨的金芒。
那光芒如游龙般缠绕上景恪的衣领,将他整个人凭空提起。
随即左手迅速结印,一道空间裂缝在她面前缓缓展开。
“走!”云昭轻喝一声,带着景恪踏入裂缝。
刹那间天旋地转,待景恪回过神来,已置身于一座恢宏的陵墓前。
先帝陵寝依山而建,古朴的玉阶直通墓室。
两侧镇墓神兽怒目圆睁,栩栩如生。
墓门上方“永昌帝陵”四个朱红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云昭袖袍一挥,沉重的石门无声开启,露出内里金丝楠木的棺椁。
“父皇——”
景恪双膝一软,重重跪倒在地。
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脸上泪水横流。
六年积压的悔恨,在这一刻决堤而出,呜咽声在空旷的陵墓中回荡。
云昭静立一旁,待他情绪稍缓,才轻声道,
“先帝走后,太后便去了奉国寺修行,六年未踏足皇宫。”
太后膝下仅有景格和景怀二子,二人却兄弟阋墙。
相伴半生的丈夫又离她而去,太后心灰意冷,索性去寺庙修行,两个儿子都不愿再见。
景恪的哭声戛然而止,肩膀仍在剧烈颤抖。
云昭俯身,声音压得更低。
“先帝死得蹊跷,你不妨想想……”她的指尖轻点棺椁,“如此这般,究竟是谁得了最大的好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