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在紧紧的攥着这枚戒指,许容从他手里抠了很久,才费力的抠出来。
许容其实有些不能相信他就这么死了,她把戒指取出来后,就不再说话,阿伟把她扶到车上,她对着阿伟淡淡开口,“走吧,回家,他还在家里等我。”
阿伟只以为是许容伤心过度,是啊,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。
席豫安一死,程家就乱成了一锅粥,所有人都在想着要坐上那个令人艳羡的位置,许容在程家哪还有立足之地。
可她怀着席豫安的孩子,三天后,程老爷子找到她,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眼里涌出热泪,“老天眷顾啊,豫安居然有后”
“我想在这里生下这个孩子。”
许容坚定地说出这句话。
程老爷子心生不满,毕竟,这是席豫安的第一个孩子,理应回到香港生养。
许容又重复了一次,“如果不让我在这里生下这个孩子的话,我会流掉他。”
“你”
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,只能答应。
一年后,盛夏六月。
许容站在他们在江城买的房子内,看着衣柜里他的衬衫,还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,熨烫妥帖,好像他还在。
医生说让她尽可能的到处走走,孕妇需要运动,生育的时候好过一点,她也在努力的这样做,就像是她在努力的适应,他已经去世一年了。
可是,那种痛彻心扉的思念,他们无处不在。
在深夜,它们会狠狠的折磨她,让她痛不欲生。
每个微小的动作都会被放大,她有时候坐在餐厅内,会恍惚的看到他的身影,她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,可她真的太想他了。
她还记得他得知她怀孕的时候,他的表情有多么的开心,他趴在她的肚子上,静静的听着她肚子里胎儿的心跳声,她那时看着他,内心只有源源不断的幸福。
“笃笃”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许容的思绪,她开了门,许归之领着一个美国医生过来,看到她眼里还未停止的泪光,他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我让医生来看看你的眼睛。”
许容乖顺的点头,就不再开口。
许归之看着她的神情,有些担忧她的心情,听说孕妇怀孕时如果心情不愉快的话,会得抑郁症。
医生在她眼前拿着钟表晃来晃去,问了她几个问题,许容点了点头,“我的视力,好像基本恢复了。”
医生看着许归之,男人站起身送他出去后,又折回来看着许容,许容被他盯得不自在,别开眼开口,“哥,你在美国工作怎么样?”
许归之淡淡的笑,“挺好的。”
许容听到这个回答后,就不再多问,她好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不问今夕何夕。
当初听说席豫安死了的这个消息时,他也有些不可置信,毕竟,那个男人,是多么的让人敬佩。
可当他连夜赶回香港时,看到了站在墓碑前的许容。
他看着她的脸,平静如水,她只是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,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。
有人或真情或假意的上前祭拜,然后对着许容说“节哀顺变”,她的表情,也没有一点点的变化。
他走到她身边,轻轻的开口,“容容。”
许容终于抬起头,看着他的眼神从期待再到失望,他知道,她是将他当成了席豫安。
他心里有些疼,他很想抱抱她,但却始终没有伸出手。
“容容,你别太伤心了”
许归之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,话说到了一半,就听到许容的痛呼声,“我肚子好痛”
许归之一下子反应过来,抱着许容就下了楼,车子疾速行驶在路上,许归之闯了好几个红灯,终于到达了江城中心医院。
“医生!护士!快!这里有个产妇!!”
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快步走过来,许容躺在床上,眼前一阵恍惚,她脸色苍白,护士还在她耳边问她,“你丈夫呢?您丈夫呢?”
许容摇了摇头,那个人,她要生了啊,他不在了,不在了
心口的痛和身上的疼在同时折磨着她,许归之从外面回来,猛的推开护士,“妈的,你问什么问,还不快推去急诊室?!”
红灯亮起,像是一个催命符般,许归之坐在医院的凉椅上,擦了把头上冒出的冷汗,唐瑾灵和周暮赶过来的时候,就看到急诊室的红灯,唐瑾灵眼前黑了黑,周暮着急的扶住她,一颗心悬在了喉咙口,他揽着唐瑾灵,在她耳边低声说着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