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
周轻瞬间有点失落,“可是我妈妈最多给我五百,我要是再多要,她就让我别去了。”
夏若若背着一个斜挎包,头发放了下来,涂了口红,她包里装着三千块,虽然也不多,但已经是她全部的积蓄了。
今天晚上这个宴会,她非常看重。
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不是以服务生的身份去参加宴会,真的拥有了一张邀请函。
两个姑娘往外走着,肩膀并着肩膀。
周轻跟夏若若是邻居,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,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。
这条老旧的,翻新过几次的巷子,见证了她们十几年的感情。
“哎,有冰糖葫芦……”周轻惊喜地停下脚步,扭头看着夏若若,“若若,你吃吗?我请你呀。”
夏若若担心她的钱不够借一件礼服,心里正烦着呢,“不吃。”
“那你等我一下。”
周轻朝着左边的冰糖葫芦小摊子跑了过去。
后面有摩托车,夏若若回头望了一眼,去了岔路口的右边。
因为这边靠近公交车站。
岔路口,两人一左一右。
一分钟后,周轻举着一串山药豆子,一边吃一边说,“若若,我想通了。”
夏若若抱着胳膊,“你想通什么了?”
“虽然我只有五百块,但是五百块也可以买一条很漂亮的裙子了,我今天晚上参加宴会的时候可以穿,下次参加婚礼酒席也能穿。”周轻刚刚还在想,要不要再问爸爸要一点钱。
买不起,借一条也好。
可是她买糖葫芦的时候,看着摊主爷爷长满冻疮的手,又改变了主意。
因为她爸爸就是工人,平时都在工地里忙碌,晒得又黑又瘦,指甲里全是黑黑的泥。
夏若若一怔,停下了脚步。
周轻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疑惑地抬头,“你怎么了?”
周轻不像夏若若那样长得漂亮,她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姑娘,额头比较大,塌鼻梁,身形偏瘦。
不过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,倒是顺眼不少。
夏若若扯了扯唇,“你倒是容易满足。”
“我不满足也就这样了。”周轻说。
她爸妈是相亲认识的,没有爱情,单纯就是凑活过日子。
她妈嫌弃她爸懦弱,她爸又嫌弃她妈暴躁。
之前有一次吵得厉害,两人动了手,她妈在床上躺了两天。
那时候周轻特别不好受,把饭端在床前,说:“妈,要不你就跟我爸离婚吧。”
她妈低头吸溜面条,眼尾皱纹很深,颧骨处一片青紫。
“干啥要离婚?你爸这人不爱抽烟也不爱喝酒,在外面也不招花惹草,发了工资都给我,这样的,已经不好找了。”
周轻擦擦眼睛,“他打人啊。”
“我也打他了。”她妈放下碗,目光平和,“过日子,哪能事事如意。”
周轻妈妈是个小学学历,平时爱打麻将,嘴里没几句好听的话。
那句话则是周轻记得最深的一句话。
过日子,哪能事事如意。
睁一只眼闭闭一只眼,这一辈子就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