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端起药碗时,手很稳。
喝完后,她把碗底最后一点药渣舔干净。
然后从枕头下摸出那锭银子,握在掌心。
窗外,有人在扫地。是那个送馊粥的仆妇,被管事罚扫整个后院。
李长宁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。
仆妇抬头,撞上她的视线。
十岁孩子的眼睛,黑白分明,干干净净。
但仆妇打了个寒颤。
李长宁轻轻关上了窗。
傍晚,萧绝来了。
他没进屋,只站在门口,丢给她一个小布包。
“赏你的。”
李长宁解开布包——里面是几块饴糖,还有一小瓶金疮药。
她抬头。
萧绝靠着门框,似笑非笑:
“昨晚玩得高兴?”
李长宁捏紧布包,没说话。
“下次想报复,做得干净点。”他转身要走,又停住,补了一句:
“还有,巴豆粉的量下少了。那种成色,至少得加倍。”
门关上了。
李长宁坐在床边,剥开一块饴糖,放进嘴里。
甜得发苦。
她把糖纸抚平,叠好,塞进怀里。
和那锭银子放在一起。
窗外,暮色四合。
摄政王府的第一夜,她躺在床上,睁着眼。
枕头很软,被褥有阳光晒过的味道。
但她睡不着。
手心里,还攥着那瓶金疮药。
——他给的。
——无论是毒药还是伤药,她都得受着。
这是第二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