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他睡不着这几天晚上都失眠,很晚很晚才睡着喝酒也一个人,来姨妈也一个人,她又变成一个人了
她头昏脑胀的,眼泪不断从滚烫的眼眶里滚落下来,吧嗒吧嗒掉在裤子上,洇湿成一片深色痕迹。
她没力气,就任凭它流,也不去擦。
好难过
浑身都难受,难受得想打滚。
——但她确定自己正常的时候不会这么脆弱。
她可以极限赶飞机,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站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晚高峰回画室,淋一路雨,第二天感冒,强撑着难受在三天内交了稿,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几天,就立马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样子。
她也可以面对蒋初、韶月等人的问候若无其事地笑,说自己没事,一点影响也没有。
只是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,她会慢慢想一些小白楼的事情,悄悄掉一点眼泪,但第二天她就好了。
她安慰自己,没事的,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。
她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,那一晚过去的难受感已经荡然无存,脚腕也不痛了,整个人安然无恙,如果不去想的话,她可以完全当作这两个月的事都没发生过。
可是好累啊。
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,她一闭上眼就是刑泽的脸,笑着的、不笑的,更多的是无奈的、宠溺的、以及动着情的。
她好累,她忍不住想抱一抱那个宽阔温暖的胸膛,在他怀里赖一会儿,休息一会儿。
她在心里唾弃自己,真是太脆弱了。
明明之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,比现在委屈难受的时候多了去了,不都坚持过来了吗?离开的时候一滴眼泪也没掉,反而是现在掉个不停,掉给谁看呢?
雨滴打在梧桐叶上发出哗哗声,在夜色的掩盖中,她不住地哭着,眼泪越来越多,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。
自己现在哭得肯定很难看,眼睛和脸都红着,滴泪横流的。
但是没关系,街上一个人都没有,她可以尽情难过。
她低声呜咽着,不停用手抹着下巴上挂着的泪滴,伸手拿起了一旁的酒,往嘴里灌了一口。
好难过好想他、好想他
他可不可以先忘记她是个坏人,现在出现在她面前,施舍给她一个拥抱,她不多要,抱一下就好
她太想念那个拥抱了。
雨声越来越大,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道轻微关门声。
她头也不抬地哭着,想着谁会这时候关门,可能是野猫不小心踢到纸盒子的声音而已野猫也无家可归,和她一样可怜兮兮地在雨里呆着,像个傻蛋一样
——直到一双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她彻底醉了,意识也不清醒,还没反应过来,一只手就落在了她的发顶,带着温暖的感觉。
是、是谁?
她迷茫地抬起头。
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,眼前的人半跪下来,静静地与她平视。
“”
她反应了好久,才迟钝地张开嘴,讷讷地说:“我、我醉到这种程度了吗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