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亲生父母既在,何来养父母?”
“那个……”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中年男子试探着说道,“鄙人想问一问,这钱到底赔给谁啊?”
张慈瞪了他一眼。
“这不是在梳理案情吗?你多什么嘴?”
要不是此人,这孩子也不会就这样没了!
中年男子讪讪低下了头。
“当然是赔给我们!”吴长祖和高惠异口同声。
高惠摔着帕子:“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不赔给我赔给谁?”
“呸!你也有脸说这话!”吴氏指着她鼻子骂,“黑心婆娘,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你当时是怎么对这孩子的!孩子一直好好的,一碰见你们就出事!说不定孩子就是被你给克死的!”
“老娘克孩子?不知道是哪个……”高惠讥笑,“一家子都是下不了种蛋的母鸡。”
“你倒是生得多,像个母猪下了十几个,前年才出了一个公的,不晓得是在哪个狗窝猪圈里面捡的!”
蜀人骂人本就是一绝,二人专往对方痛处戳,骂得更是不可开交。
张慈气得脸都黑了,重重拍了一下桌子。
“都住嘴!”
正要回嘴的高惠缩了缩脖子,吴氏也别过头,没再开口。
“来。”张慈指着当事人中看上去最老实的吴氏的丈夫,“你来说。”
“是。”吴氏的丈夫安抚着妻子,说起了这段过往。
两家人都是一个村,一个姓的,往上倒多少代都是同一个祖宗。
几年前,吴氏听说邻居说吴长祖生了个女儿,不想要,又准备把孩子扔河里。
吴氏心软,抢着在高长祖家扔孩子前把孩子要了过来。吴福平夫妇知道这事儿后就跑过来帮忙,没想到双方有缘份得很,一见就跟亲生的似的,就认作了小女儿。
想着自己和姐姐都不在家中,家里有个孩子也能让二老有个寄托,吴氏也应了下来。
就这样,吴缤儿就成了吴家的孩子。
“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伶俐,家里人都很喜欢她。”
“所以孩子是一直跟着你们吴家生活的?”
“是,街坊四邻皆可作证。是前年的时候,他家里寻来,说是想看看孩子。我们想着到底是孩子亲爹娘,也没阻拦着,就经常让他们带着孩子出去玩耍。没想到……”
虽无血缘,但是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,吴氏的丈夫也忍不住流泪。
张慈又问吴长祖夫妇:“他说的可属实?”
吴长祖和高惠看了对方一眼,手不住地乱动着。
“是……”
“好。”张慈立即下了决断,“孩子既然一直是吴家养着,赔偿的银两就交给吴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