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见林莲花眼下的青黑,都熬得眼睛红了,却还?是满眼关切。
“快试试合不?合适,娘赶得急,也没有仔细量。”
他喉头哽得说不?出话来,点了点头,任由林莲花把衣服往身上?套。
忽然想起来幼时读过的那句诗——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
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慈母心肠。
在何家的那些?年,他看到张霜花在给何家父子俩做衣裳时,总盼望着张霜花也能给他做身冬衣,却始终未能如愿。
如何身上?穿着这件厚实暖和的棉衣,他怔怔望着面前这个为他熬夜缝衣的妇人?,那些?在何家受的委屈、那些?寒冬里冻得发抖的夜晚,都化作喉间的哽咽。
何云闲一句“娘”脱口而出,说完自己都怔住了。
他分不?清这声“娘“唤的是眼前这个熬夜为他缝衣的婆婆,还?是记忆中?那个从未给过他温暖的生母。
林莲花却已笑着应了,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。
“哎,娘在呢,往后娘年年都给你做新棉衣。”
何云闲顿时哑然,眼睛一阵酸涩,但心里却被填的满满当当,眼泪一点都流不?下来。
二人?迎着晨光上?山,板车轱辘在山路上?发出轻快的吱呀声。
和来时满载的货物相比,这会儿板车空荡荡的,走?在山道上?格外省力。
因为还?多?了一只老?驴,就把空板车套在驴上?叫驴拉着走?,因此这回连谢冬鹤都腾出手了。
驴不?认识路,他就走?在最前面带路,捡了一根棍儿,要是驴走?偏了就吆喝两声拍拍驴身,驴就知道跟着他走?了。
第55章鸡飞狗跳
何云闲走累了就在车沿上坐一会儿,看着沿路的风景。
路旁的狗尾巴草在秋风里摇曳,石缝里还?长?了不少?金黄的野菊花,可惜太少?了,不然还?能摘来晒干做菊花茶。
怕老驴拉得吃力,他没敢坐太久,稍微歇一会儿就下车走路了。
追风狗如其名,没有一刻闲的下来,时而窜进草丛里惊起几?只山雀,时而跑回来蹭何云闲的腿讨摸,不摸就要嘤嘤叫。
谢冬鹤偶尔轻喝一声,那狗便乖乖跟在板车后头,只是尾巴仍欢快地摇个不停,吐着舌头哼哧喘气。
越往山上走,秋意越浓。
枫叶染了薄红,橡子?榛子?落了一地。何云闲随手捡起几?颗饱满的橡果,往车前面一丢。
“追风,去,捡回来。”
追风立刻就飞一样地跑到前头了,浑身的皮毛红的亮眼,太阳一晒,像是发光一样。
回到小?院时,日?头才刚刚升高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