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叙白垂了垂眼眸,已然听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。
“父亲但说无妨,只要是儿子能够做的,定然都会竭尽全力……帮父亲达成。”
他说的诚恳,听的男人也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意。
“好孩子,好孩子······”闻庭屹撑着拐杖走回桌前。
男人的身躯已不像年轻时魁梧,却还算硬朗。虽说年轻时因为意外瘸了一条腿,却也难掩其以前勃发的风姿。
闻庭屹是从一堆亡命徒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人。
可如今,这个“不要命”的人,却跟他谈起了“寿命论”,这不得不让闻叙白感到奇怪。
只见闻庭屹缓缓从桌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,递到了闻叙白面前。
“这是?”闻叙白疑惑的接过看了看,却见牛皮纸袋上没有写任何东西。
“这是我这几年来,收集到的所有关于小迟的消息。”
“您是希望······让我帮您找到他?”闻叙白迟疑道。
却见闻庭屹点了点头,随即却又补充道:“还有我的一位故人,我也需要你,帮我去见见他。”
故人?
闻叙白拿着文件袋走出闻庭屹的书房之后,脑子里都一直回荡着这两个字。
闻庭屹并没有告诉他,那位故人是谁,也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人。
可闻叙白想,能让一个人想了十八年,哪怕是垂暮之年都难以忘怀的人,最有可能的,只有两种情况:
一种是有刻骨深恨的仇人,还有便是······有铭心情恋的爱人。
对于闻庭屹这种一路摸爬滚打,全靠着一条硬命和残忍手段走上人生巅峰的人来说,闻叙白觉得,最有可能的……是仇人。
而也有可能,是两种都有。
还有那个孩子······
闻叙白忍不住陷入了沉思。
一个父亲想找自己的儿子并不奇怪,奇怪的是,为什么闻庭屹找了十八年了都没有找到,却偏偏相信他能在这短短时间中找到?
且当年事发三年之后,整个闻家上下便都已经默认三少爷已经死了,害怕惹起老爷和新夫人,还有他这位取而代之的“三少爷”的不快,更是连提都鲜少在闻家提起。
除非······
闻叙白的心慢慢沉了下来······
闻叙迟······对于这个他从小听到大,却只在报纸上见到过幼时模样的人,他自己也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······
不知不觉中,闻叙白已然走到阳台上。
清凉的晚风将烦乱的思绪吹清晰一些,也将他心中的烦躁压下去不少。
闻叙白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,闭上眼放松片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