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睡了,所以不知道凌晨一点半的时候,许邵廷是敲响了她的门的。
他没带林佑哲,自己开车从庄园赶到了别墅,深夜的寒气裹挟在他的西装大衣上,他风尘仆仆地按响了门铃。
于凯晴打着哈欠来开门,看清他的脸后一个激灵,“许董?你怎么来了。”
“我来看看她。”
“看闻葭?她好得很。”
于凯晴心知肚明闻葭是因为他难过,她替闻葭不快,此刻真见到他人了,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急促。
但于凯晴说错了,闻葭一点也不好,许邵廷敲响门的时候,她刚好在睡梦中流眼泪。
他带着一身室外的寒霜气踏进别墅,于凯晴虽不乐意,可终究还是怵他,他要进来,她根本不敢拦。
男人步履沉稳、三步并作两步踏上楼梯,紧闭的房门前,他敲了三声,迟迟没等来回应。
“闻葭。”
“闻葭。”
他的心越来越沉,语气越来越急促。
在来之前,他想等下见到人了,一定要亲自听到她解释不接电话的理由,但此刻,他只想立刻见到她。
五分钟过去,回应他的仍旧只有整层楼死一般的寂静。
许邵廷垂下手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失败的表情。
一头被驱逐出领地的雄狮,鬃毛依旧威风凛凛地披散在肩头,可眼神里却晃动着草原上从未有过的迷茫。
他摸出手机,通话记录内,同一串号码占据了整个页面,他轻而易举地拨通,举步维艰地等待。
熟悉又机械的关机提示音响起,他皱眉,不耐地掐断电话,心里不断有声音叫嚣着‘闯进去’,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,只是转头看向于凯晴。
“她怎么了?”
于凯晴支支吾吾,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,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,她这个局外人自然不敢多说,在闻葭身边待久了,她自觉管住嘴有多重要,只是简短含糊地说了句不知道。
“是因为我,对吗。”
于凯晴实诚地点头,“也许吧…”
许邵廷抿着唇,细微地颔首。
“多谢。”
闻葭听于凯晴讲完凌晨发生的这些,眼眶莫名又酸胀起来,她强忍着眼泪,吸吸通红的鼻子。
门外的这些,她统统不知道,她只知道仿佛在睡梦中听见了他的声音。
原来不是幻觉,他是真的来过。
于凯晴坐对面看她神色愣怔得很,手指在她眼前晃两下,“你跟许董之间到底怎么啦?”
在她的凝视中,闻葭缓缓摇头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